夜色深沉如墨,清冷的月光也被淡淡的乌云遮蔽,空气中充斥着湿冷的感觉,深夜的低温让一些叶片上凝聚出小小的水珠,时不时滴落,敲打在寂静的庭院中。
与往常灯火通明、即使深夜也有鬼杀队员巡逻或训练的景象截然不同,今夜的总部,陷入了一种过于冷淡的、令人心悸的死寂。
太安静了,安静得不同寻常。
所有完成了柱合训练的队员,包括那些伤势未愈需要休养的,都在傍晚时分接到了来自主公产屋敷耀哉的特别指令——以“休整”、“外围侦查”、“协助后勤转移”等种种理由,被有序地、悄无声息地调离了总部核心区域。
甚至连最基础的负责后勤的隐部队员,也都被大批调离,只留下几个关键位置的队员留守。
而此刻偌大的庄园,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座被悄然清空的舞台,只剩下最核心的几位演员,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、无形却越来越浓重的…不祥气息。
主宅深处,那间弥漫着淡淡药香的房间内。
产屋敷耀哉平静地坐在窗边,即使脸上缠着绷带,视力也近乎失明,但他的脸却还是微微朝向窗外那片过分寂静的庭院。
妻子产屋敷天音跪坐在产屋敷耀哉身旁,纤细的手紧紧握着丈夫那略显冰冷的手,美丽的脸上努力维持着镇定,但那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深处无法掩饰的哀伤与决绝,出卖了她内心的波澜。
而他们年仅七岁的双胞胎女儿,产屋敷雏衣和产屋敷日香,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,乖巧地依偎在父母身边,没有像往常一样嬉戏玩闹,两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有着淡淡的困惑。
“父亲大人…大家…都去哪里了?”小雏衣小声地问道,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房间显得格外清晰。
产屋敷耀哉伸出另一只苍白消瘦的手,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,声音温和得仿佛春日暖阳:“他们去执行一些重要的任务了,很快就会回来,雏衣是不是想要睡觉了?让妈妈带着你们睡觉好不好?”
这是一个谎言。一个温柔而残酷的谎言。
天音夫人闭上了眼睛,一滴清泪无声地从眼角滑落。她知道,她的丈夫,鬼杀队的主公,已经做出了最终的决定,他以自身和这座庄园为最后的诱饵,布下了一个针对鬼舞辻无惨的、决绝的死亡陷阱。
调离所有队员,是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,是为了给鬼杀队保留最后的火种,而他们一家人…将是这个陷阱最核心的诱饵,他们的儿子产屋敷辉利哉会是新的希望。
空气中,弥漫着一种悲壮而压抑的静谧,仿佛暴风雨来临前,那令人窒息的最后平静。
与此同时,庄园角落,地下那间被秘密的医疗实验区内,正做着实验的蝴蝶忍忽然不受控制的手抖了抖。
啪嗒!咔嚓!一只化学试管掉落在地摔得粉碎,唰!蝴蝶忍没有管空气中刺鼻的味道,她迅速抬起头,紫罗兰色的眼眸闪烁着警觉的光芒。
刚刚,她察觉到了什么,并非听到了什么具体的声音,而是…一种源自鬼化后更加敏锐的本能感知!一种对即将到来的、极致危险和恐怖存在的…心悸!
总感觉空气中,弥漫着一种极其微弱的压抑感!仿佛有什么无比可怕的东西,正在无声地靠近,其散发出的冰冷恶意,如同无形的潮水一般袭来。
“这种感觉…”蝴蝶忍捂住了胸口,本能的察觉到不对,回头看向实验室内,此时的她才发现,珠世小姐和愈史郎已经离开很久都没回来了,他们去哪里了?
而且,外面好安静…太静了!静得可怕!
巡逻队员的脚步声呢?夜间加练队员的呼喝声呢?甚至连虫鸣都消失了!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,却更衬得这份安静诡异无比!
忽然,蝴蝶忍似乎想起傍晚时分,似乎听到隐队员低声讨论着什么“大规模外出任务”、“总部戒严”之类的词语,当时她并未太在意,以为只是正常的轮换。
但现在结合这安静的环境和心头那股越来越强烈的不安…
不对!这绝不是正常情况!
蝴蝶忍的小脸逐渐严肃起来,她立刻动身,准备离开实验中寻找珠世小姐或者愈史郎询问情况,或者直接去主宅确认主公的情况。
然而,就在她刚离开实验室之时,实验室的门外,一道如同山岳般巍峨、散发着悲怆与决绝气息的身影,正孤独地屹立在门口!
是悲鸣屿行冥!鬼杀队最强的岩柱!
只是…为什么悲鸣屿行冥会待在这里,而且,行冥先生的脸色,为何会如此的凝重与悲壮?
“行冥先生,您在这里做什么对了,这样正好,我感觉情况不太对,请你和我一起去主公大人那里确认一下主公大人的安危吧,您知道的,我现在的状况很特殊,我能察觉到一些很不对劲的感觉?”蝴蝶忍有些急切的对着行冥说道。
但行冥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,他只是缓缓地、极其缓慢地转过身。那张布满泪痕的刚毅脸庞上,充满了无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