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,一阵微弱的呜咽声从灌木丛后传来,那声音细得像丝线,若不是云月号的“环境收音器”放大了信号,几乎会被风吹散。三人循着声音拨开灌木丛,眼前的景象让林月瞳倒吸一口凉气:一只银尾狐蜷缩在树根旁,左后腿被一个小型电磁捕兽夹死死咬住,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,银灰色的毛发被污泥和血迹粘成一绺,只有尾巴末端的墨色斑纹还隐约可见。它的耳朵耷拉着,原本应该闪烁着灵气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,看到三人靠近,它试图撑起身体逃跑,却因为腿上的剧痛,踉跄着摔倒在地上,发出一声更凄惨的呜咽。
“小心点,它的应激反应很严重。”叶云天放慢脚步,从背包里拿出“纳米急救包”——这是林氏集团研发的便携式医疗设备,里面的纳米机器人能快速止血修复。他蹲下身,轻轻伸出手,掌心释放出淡蓝色的安抚光波——这种光波能模拟银尾狐幼崽的生物信号,让成年个体放松警惕。果然,银尾狐的身体不再发抖,只是警惕地盯着他的手。叶云天趁机用“电磁解除器”打开了捕兽夹,夹口弹开的瞬间,银尾狐疼得抽搐了一下,叶云天立刻将纳米机器人洒在伤口上——那些肉眼难见的机器人迅速聚集在伤口处,形成一层淡绿色的薄膜,原本流血的伤口很快就止住了血。他又拿出一支“生物凝胶”,涂抹在伤口周围,“这是从星脉古木的汁液里提取的,有消炎止痛的作用,不会对它造成刺激。”
银尾狐似乎感受到了善意,慢慢抬起头,用鼻子轻轻碰了碰叶云天的指尖,林月瞳趁机用生态分析仪扫描了它的身体:“成年母狐,体重4.2kg,比正常银尾狐轻1.3kg,体内有微量环丙沙星残留,腿骨没有骨折,只是肌肉组织受损,恢复后不会影响行动。”她看着银尾狐蓬松的尾巴,突然想起纪录片里的画面,“这就是银尾狐?比影像里的更漂亮——它的毛发在光线下会反光,像撒了一层碎星。”
“是的,而且它们的尾巴还有特殊作用。”叶云天指着银尾狐的尾巴,“末端的黑色斑纹其实是信息素分泌腺,它们通过摆动尾巴在树干上留下气味,标记领地或吸引配偶。”他调出资料面板,上面显示着银尾狐的数量变化:“1980年,星际森林里的银尾狐有1027只,1990年降到513只,现在只剩下201只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沉了下去,“非法砍伐让它们失去了栖息地,农药污染导致它们的猎物——比如光鳞鱼、星斑虫的幼虫——数量减少,有些银尾狐甚至会误食被农药污染的猎物,中毒死亡。按照这个速度,不出五年,它们就会从m27星球消失。”
三人用柔软的生物纤维布制作了一个简易的担架,将受伤的银尾狐放在上面,小心翼翼地抬着它往森林边缘走。走出森林时,夕阳正将火球区的冶炼塔染成橙红色,林月瞳回头望了一眼那片枯黄的绿色,心里暗暗下定决心:一定要让这片森林恢复生机。
森林边缘的林家村像一座横跨两个世界的村庄:村东头的房子是用水球区的“水生植物纤维”建造的,墙壁呈淡绿色,屋顶覆盖着能收集雨水的“渗透膜”;村西头的房子则是火球区的“耐热合金”搭建的,墙体是银灰色,窗户装有防高温的“隔热玻璃”。村里的小路是用两种材料拼接的,东边是湿润的青石板,西边是干燥的金属板,踩在上面会发出不同的声响。
他们刚走进村子,就被几个村民围了上来——这些村民的穿着也带着跨区的痕迹,有人穿着水球区的防水衣,有人穿着火球区的耐热服,手里要么拿着农具,要么提着砍伐工具。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人群里走出来,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防水衣,袖口却缝着一块耐热合金补丁,正是村长林守义。他看到担架上的银尾狐,眼神暗了暗,叹了口气:“你们是来管森林的吧?我知道砍树不对,用农药也不对,可我们有什么办法?”
林守义领着三人走进他家的院子,院子里种着几棵水球区的“稻禾”,却长得稀稀拉拉,叶片上还有星斑虫咬过的孔洞。他指着稻禾,声音里满是无奈:“以前种一亩稻禾能收800斤,现在用了高毒农药,也只能收500斤;要是不用,连300斤都收不到。而砍一棵星脉古木,能卖给赤焰公司500星币,抵得上一亩稻禾半年的收入。”他从屋里拿出一个旧的“生态记录仪”,屏幕上显示着二十年前的画面:那时的星际森林还是翠绿的,银尾狐在林间跑过,他年轻时的身影站在森林边缘,手里拿着农具,“我小时候,森林里的银尾狐到处都是,现在……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