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可以做,也不是真的特别想死,只是对于活着的需求一下子消失了。他当家主,因为他生来就必须得当;他干涉政治,因为他是最合适的那只虫;他学习,思考,因为他必须这么做,其实他也没有过多少选择。
他可以当家主,也可以管理雄保会,可以刻意激化矛盾也可以跳出来做宽厚的好虫,反正横竖都是要这么干的。
只有塔伦是他自己选择的,在最初的最初,他或许只是想看看一个没有包袱没有责任、活一天是一天的虫,生活会是什么样。也许还年少的时候他也觉得塔伦这样活着很不错,即使寿命或许不长,但是总有意思些,有点羡慕。
路德维希不认为自己多么深情多么固执,或许只是年少时在皇宫的花园里遇见一只很好看的蝴蝶落在肩头,后来蝴蝶飞走了,他就跟着走,一直到那只蝴蝶的翅膀一点一点剥落,最后再也飞不起来了,落到他手心里的时候像一片落叶。
非要活着的话,他还是可以活着的,说到底活下去是件很简单又很理所当然的事。但是肉体的延续有何意义,路德维希突然觉得这一切也没有那么悲伤,如果死未必是终点的话,他们的路程不能差得太远,不然未来要怎么同路。
路德维希想着,笑了一下,他从一开始就明白有些爱将走向何处,“带我走吧。”
塔伦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盯着他,有病真的会传染,他不理解,也不知道为何此时自己的眼泪不停往下掉。爱是这么令虫痛苦的东西吗,不敢碰的时候如此柔软,真正触碰到的时候却被刺穿了。
见鬼了,塔伦想,不知道现在开始拜楼双信能不能多活几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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