镜面光华流转,正映照出清河城东市一隅。
殿中,皆是道宫擎天巨擘——太上长老以及诸多长老
此刻,所有人的目光,都被天心镜中那个小小身影吐出的话语死死钉住,心神剧震,连呼吸都下意识屏住。
我的话,便是众生命数!
这句话,给这群老古董带来的震撼太大了。
狂妄!霸道!视天道如无物!
哪怕是道宫的道一老祖,都不敢这么去说。
可偏偏,这话是从一个身量未足、在镜中显得格外“小不点”的孩童口中,清晰无比地吐出。
那份理所当然,那份睥睨苍生的淡漠,透过天心镜,灼烧着每一位长老的心神。
“这位小师叔祖……”一位太上长老捻着胡须,声音干涩,“……野心之大,吞天噬地啊!”
“两千九百九十九部道经认可……万古未有之资质……”另一位长老喃喃,目光复杂地瞥向主位上的道一,“似乎……还真给了他这般狂言的底气!”
“只是……此等心性,如此妄言天道命数,”一位长老眉头紧锁,忧心忡忡,“是否……言之过早?恐招天妒啊!”
“早?锋芒毕露,方是少年气象!”另一位长老眼中却闪过激赏,“道宫沉寂太久,正需此等搅动风云的人!”
“然也……”
“不错……”
“”
一群太上长老、长老的的议论风向,竟在短短数息间,因那一句狂言,悄然转向了认同与期许。
可就在这时,一道身影缓缓走入天心殿。
来人一袭洗得发白的旧道袍,面容清矍,眼神深邃如古井,看不出具体年岁,唯有眼神中流出岁月沉淀的沧桑与沉静。
殿内所有长老,太上长老,见到此人,皆神色一凛,齐齐躬身施礼,动作整齐划一“恭迎四祖!”
来人正是道宫四祖,道四。
盘坐主位的道一老祖,目光从天心镜上移开,落在来人身上,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“老四,你怎么来了?”
道四目光看向天心镜,镜内正是显示着小张伟在清河城替人“算”命数的一幕。
“师兄”,道四苍老却浑厚的声音响起,“我看不穿此子的过往今来,过往如雾,未来似渊,一片混沌。不知师兄……可曾窥见其根脚来历?”
道一闻言,花白的眉毛一挑,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“根脚?根脚灵秀天成,天生道骨!你这老东西,闲得发慌跑来问这个?”
面对道一近乎呵斥的反问,道四古井无波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,只是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“原来……师兄也看不穿此子。”
道一眼中精光一闪,不耐烦地挥了挥袍袖,“有话说,有屁放,别打哑谜。”
道四的目光终于从镜面移开,直视道一,沉声道“师兄请看。此子心性,非是寻常乖戾。视凡俗如蝼蚁,视人命如草芥,一言可定其‘灾祸’,一语可决其‘命运’。”
他指向镜中那因小张伟一句话而仓皇奔逃、如同躲避瘟疫的百姓,“此等行径,视天地伦常于无物,视众生悲喜为玩物,与我道宫‘道法自然’‘天人合一’的根本宗旨,背道而驰!格格不入!”
道四语速渐沉,字字如锤,“师兄,此子……恐非道宫道子的良选!”
此话一出,殿内原本微妙的气氛瞬间降温!
所有长老,无论之前是激赏还是忧虑,此刻全都噤若寒蝉,眼观鼻,鼻观心,恨不得将头埋进道袍里,目光更是齐刷刷转向别处。
老祖级的斗争,动辄牵扯道统根本,谁沾上谁倒霉!
这些长老此时肠子都悔青了,早知如此,为什么要参与这场道子考核?
他们这些人避之不及!
道一脸上那点不耐烦消失,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开来,压得空气都沉重了几分,“道子适不适合,谁说了算?”
道四在道一骤然爆发的威压下,身形依旧挺拔如松,只是衣袍无风自动,猎猎作响。
他迎着道一的目光,平静道“自然由师兄定夺。”
道一满意点了点头,又毫不客气道“那你还在这儿放什么闲屁?”
“呵呵”,道四也不闹,只是随口道,“师兄既然定好了,又何必搞这么一场考核,若是传说出,还不让三教四宫那些人看笑话?”
然而,道一却满不在乎。
“看笑话?”道一语气有些冰冷“那些人,只敢看,谁敢笑?”
道四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,只见他又道,“当面不敢,可背后”
“管他背后做什么”,道一直接打断,“背后骂我的多了,可为何没有当面骂我的?”
道四一时语塞。
“因为都死了”,道一完,话锋一转,突然道,“老四,没事就回去吧,都一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