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拔霜的身影飘散坠落,从容不迫地落在破碎的祭坛上。
“大汗,血影的人没我们想的那般孱弱。”拓拔霜取下腰间的玄铁九节鞭,凛冽的霜寒之气沿着祭坛上的铭文飞速弥漫,“须得分外小心才是。”
“嗯。”阿不罕若有所思地看向尚未消散的水雾之中。
茫茫之中,一道人影急不可耐地拖棍而上,冲破混沌冰雾,径直挥棍劈头盖脸地朝五大汗杀去。
金瓜锤携风雷之势砸落,与烛九阴棍悍然碰撞在一起,迸射出耀眼的火星,金铁交击爆鸣之声震得四周石柱上冰碴簌簌而落。
呜——呜——
悠扬的萧声忽然切入战场,玉生烟手中的碧箫飘出《离魂引》第三阙,无形的音韵在空中弥漫。
阿不罕抬头望去,少年静立于石柱之上,唇边玉箫轻动,一双空明透澈的眼瞳恰好落在他的身上。
轰!
一道身着重甲的彪悍身影猛地落在五大汗的身后,用力捶了捶雕着青螭的胸甲,“赫连兀勒,听说你的金护腕很硬,今天我江无妄就跟你碰一碰!”
“二叔,莫要逞强……”江心月的呼喊被淹没在赫连兀勒地动山摇的脚步声中。
“狂妄!”赫连兀勒怒气冲冲地迎了上去,护腕与青螭护心镜相撞,碰出惊天钟鸣。
阿不罕因此巨响微微分神,抬眼再望,月下少年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不见。
祭坛上数十根林立的石柱却缓缓扭曲变形,不,准确来说,阿不罕眼中的整个世界都在上下颠倒,破碎的祭坛下,无数尸骸伸出森森白骨之手,就连天边弦月都化为布满血丝的眼球……
“怎么回事?”
蒲察付侧身闪过洛孟初的横劈,一把抓住阿不罕的鹰羽披风向后拉去,“有幻术!”
“你的心里有什么,在我的箫声中便能看到什么。”玉生烟的身影如同飞叶悄然而下,旋身向乌古论杀去。
还未待阿不罕反应过来,一袭道袍眨眼间闪至他的面前,指尖法诀翻飞。
“定!”
苏南栀双指并剑指向阿不罕的袖中,一道隐晦的光芒闪过,披着鹰羽的壮硕身影瞬间定在了原地。
蒲察付手中忽然多了千钧力道,好似在拉一座小山一般,他猛地回头看去,却正巧看见阿不罕袖中第二道符咒亮起。
“焚!”
赤红色火光腾地吞噬了阿不罕的右半身,火舌沿着鹰羽肆意蔓延。
而那不可一世的北蛮雄主,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化为业火中的灰烬。
“爆!”
在苏南栀最后声嘶力竭的敕令中,火焰中模糊的人影猛然爆开,化为狂舞的万千流火。
苏南栀这一通玄术,可谓是惊为天人。
一切发生的太快,所有人都呆立在原地,没有人能相信北蛮五大汗中最强的一位,霎时间已然化为飞灰。
直到瞬息间爆燃的热浪直逼到江心月面前,将祭坛上所有人尽数掀飞出去,双方人马这才略微醒过神来。
眼前的景象如同一片炼狱,石柱纷纷拦腰折断,就连整座祭坛都化为乌有,唯有一盏盏诡异的人皮灯笼失去了依托,却仍旧悬浮于半空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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