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佑”强撑笑意道:“我都未料到安弟在家中竟如此困难,若我以后有赚钱的门道,定会带着安弟。”
林玉瓒闻言,便颓然地叹着气,“吃穿用度皆是内子所赠,我一个大男人如此无用,自然能省则省,连马车我都舍不得用,生怕又耗损,只能蹭大舅兄的。也亏陈兄通情达理,善解人意,若是换作他人,早就嘲笑于我。”
“陈佑”的笑容因此话僵在脸上,显然是因此人有好的马车不坐,偏以修缮便宜为由选中这破败马车出行而感到恼怒。
他带着不悦的情绪转移了目光,不再看这无比闹心的人,落到另一个闹心的小娃身上。
王滚滚察觉到脑袋上的视线,仰起头,双手抱胸质问道:“大叔,你看什么?不知道非礼勿视吗!我可告诉你,像我这样可爱的小女子,你下辈子都得不到。”
“陈佑”:→_→,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,此娃分明是货真价实的男童!
林玉瓒又一次被这个小家伙激起了情绪,严厉地呵斥道:“滚滚,你又胡扯自己是女子!”
王滚滚有些顾忌地缩了缩脑袋,却又不服气地噘起嘴,对着旁边的人撒气道:“你咋还看,即便我是男的,也长得比你好看。”
“陈佑”:......
林玉瓒伸手将小娃强制拉到自己身侧坐好,朝着对面男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遂提及此人必感兴趣的话题:“陈兄,等下去过仇大学士府后,可否陪我去一下当铺,我想典当个东西。”
说着,他便从袖中窸窸窣窣地掏出一块碎玉石,举到“陈佑”面前,继续道:“这是我在天山费了不少功夫抢到的,瞧着能换钱。”
老男人的话一落地,“陈佑”的目光便自然而然地被玉石所吸引。
介于他这几日身上发生的诡异倒霉事,今日便未去天山,上头发生的事,目前靠的是口口相传。
“陈佑”眼睛微眯,垂眸望着玉石,夸道:“瞧着品相不错,这便是神像上掉下来的?”
林玉瓒朝着玉石哈了口气,用衣袖仔细的擦了擦,又将它妥帖放好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回道:“确实是神像的碎片,此物有福泽,想来能当个好价钱。”
“陈佑”目露好奇,眼底洋溢着不屑,刚欲问天山上发生了何事,便听对面之人心有余悸地自顾自开口。
“陈兄不知,我也是运气好,恰好离神像近,不然还抢不到此物。”
“那些参拜的百姓见到碎片,都蜂拥而上,四处哄抢,还挡住了铁鹰卫的路。听闻那宣平侯为了救皇上,中了一支毒箭,险些耽误了救治的时辰。”
林玉瓒叹息着摇了摇头,感慨道:“真是世事无常啊,这燕京真乱!”
话音刚落,“陈佑”便豁然起身,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他:“宣平侯中毒了?”
老男人疑惑抬首,向他点头确认:“陈兄不必担忧,这宣平侯我远远看了一眼,并无大碍,倒是别的铁鹰卫鲜血淋漓的,瞧着瘆人。”
一旁的王滚滚也抬起眼眸瞥了他一眼,很是违和地嗤笑一声:“你担忧什么,宣平侯可比你命长。”
“陈佑”暗骂了一句“蠢货”,藏起眼底快要溢出的汹涌情绪,缓缓坐下,瞧向车外,眸光游离,似在寻找某人又似打量着街边小摊,心不在焉的说道:“安弟误会了,我与宣平侯素不相识,只是好奇究竟是何等大胆狂徒,竟敢行刺圣上。”
林玉瓒面不改色,理解地点点头,暗中观察着此人的视线落点,见其与几人用眼神交换了信息后,便眉头紧锁地附和道:“燕京总是出些大事,我在乡下时,哪见过这些阵仗,只有在族长更换时,村里才会吵闹一些。”
“陈佑”微微侧眸睨向他,见他只是垂着头苦思冥想,而坐在他身侧的那个讨厌小娃却又毫无预兆出了声。
“丑大叔,你该不会是想找机会溜之大吉吧,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,小心自讨苦吃哟。”
“陈佑”:(*  ̄︿ ̄),这一家人从大到小都那么令人讨厌!!!
林玉瓒也从思绪里回过神,又低喝了一声:“滚滚不可胡说,陈兄要带我二人去见世面,怎会提前离去。”
言罢,他瞧“陈佑”的眼神便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狐疑,但转瞬即逝,转而对其扬起略带讨好的笑容。
王滚滚见此,对老男人翻了个白眼,闭上自己的嘴,将头扭到一边,不再看此人的花样表演。
“陈佑”失笑地摇头,掏出一张帖子递了过去,给老男人下了个定心丸:“安弟,此乃仇大学士的帖子,下次你便可直接去寻仇大学士了。”
林玉瓒眼睛骤亮,感激万分的接过:“没想到我与陈兄只不过萍水相逢,你便为我费心谋划,此情我真是无以为报。我只有……只有……”
“陈佑”见他激动到语无伦次,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