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济生在洞庭西山岛也有一处秘密据点,乃是一个渔村,渔村里的百余渔民其实都是他暗中培养的罗教精锐。
姚济生早有谋划:先遁入玄墓山白云庵;若白云庵亦不安全,则转赴洞庭西山岛;倘若连洞庭西山岛也难保全,便可借着太湖浩渺烟波,乘船远遁他处。此乃狡兔三窟之计,端的周密。
思及此处,姚济生微微颔首:“事不宜迟,咱们这便动身。”
话音未落,忽听得一阵急促脚步声,但见一名心腹弟子跌跌撞撞闯入,满面惊慌道:“师父,不好了!山下把风的人,见许多官兵纵马而来!”
此言一出,姚济生、韩天鸿皆惊。
姚济生下意识瞥了眼韩天鸿,心中怀疑是韩天鸿背叛,引来了官兵,又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,韩天鸿可是个对他忠诚的硬汉。
韩天鸿忙上前低声道:“真人,下山之路怕已被封死,难以突围逃往洞庭西山岛了。”
姚济生犹自不信,颤声道:“且随我去看个分明。”
当即,姚济生、韩天鸿疾步出了白云庵,隐在一株古松后向下观望,借着月光,果见山下布满了官兵。
姚济生见此情形,眼珠一转,计上心来。他扯住韩天鸿衣袖,低声道:“韩尊者,我携几名心腹弟子往山中藏去,你率领众教众将官兵引开!”
韩天鸿闻言,心中雪亮。暗道这位掌教真人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,如今大难临头,竟要弃众而逃。但出于忠心和教中规矩,他终究没有违抗,躬身道:“属下遵命,定当拼死护真人周全。”
姚济生见他应允,心中暗喜,面上却作悲痛状:“此番就仰仗韩尊者了。”说罢,竟不敢再看山下情况,急急转身回到庵中。
此时白云庵内已乱作一团。
姚济生唤来四名心腹弟子,其中包括了彭启。
姚济生带着四名心腹弟子,猫着腰往后门摸去,后门外有条羊肠小道,隐在灌木丛中,姚济生五人穿过羊肠小道,朝着山腰逃去。
韩天鸿这边,见姚济生逃了,长叹一声。他整了整衣冠,对一群心腹高声道:“诸位兄弟,今日我教遭此大难,韩某愿与诸位同生共死!”众心腹齐声应和,声震山林。
韩天鸿攥紧弓箭,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寒光。
他故意命人点燃火把,高声呐喊,率领数十名教众朝山下官兵们冲杀而去。
……
……
今日乃是九月十七。
一轮玉盘悬于中天,玄墓山的月色清明,山间松柏投下斑驳影子,秋风过处,枝叶沙沙作响,似是为今夜的厮杀奏响前奏。
为避免耽误时机,姜念携贺赟、司徒靖,率领两名亲兵、二十余名江宁精骑、一百多名苏州骑兵,马蹄声如雷,直扑玄墓山,只比韩天鸿晚到了片刻。
到了玄墓山山脚,姜念便率众官兵沿着山道疾驰而上,踏碎山间落叶,惊起栖鸟无数。白云庵的轮廓渐渐清晰,青瓦白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清。
正行进间,忽见韩天鸿率领数十名教众,高声呐喊着冲杀而来,且还点着火把。
随着姜念一声令下,弓弩齐发,箭如飞蝗。月光下但见寒星点点,破空之声不绝于耳,那些教众顿时倒下一片。
韩天鸿忙率领余下教众钻入密林。
姜念眉头一皱,立刻意识到这伙教众多半是要引开官兵,略一沉吟,转头对司徒靖道:“司徒守备,你带一队人马追进密林,务必小心埋伏,本钦差直取白云庵!”
司徒靖领命而去,带着一队官兵追入林中。
林中喊杀声大作。
姜念与贺赟率另一队官兵,继续向白云庵进发。
到得庵前,但见庵门大开,里面黑漆漆一片。姜念命人点燃火把,众人鱼贯而入。火光照耀下,但见佛堂香炉尚有余温。
姜念再一沉吟,便率众官兵继续向山中追去。
……
……
姚济生带着四名心腹弟子,趁着月色仓皇逃窜。
五人皆是气喘吁吁,汗流浃背,姚济生早失了往日威风。
正奔走间,忽见前方松柏掩映处露出一角庙宇,正是玄墓山中有名的蟠香寺。
彭启对姚济生道:“师父,咱们速逃进这蟠香寺中暂避!”
姚济生却连连摆手:“不可!此寺规模不小,里头人多眼杂,咱们进去,岂不是自投罗网?”
正说着,忽听身后山道上传来官兵的动静。
姚济生急得满头大汗,带着弟子绕到蟠香寺一侧。月光下,但见竹林边立着一座小小平房,窗棂里透出昏黄灯火,房门虚掩着。
姚济生眼中凶光一闪:“且去那里!”
五人蹑手蹑脚摸进房中,见屋内陈设简朴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