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婆婆缝在她衣襟的血玉针突然嗡鸣，针尖直指颓圮的焙茶坊。

    暴雨如注，两人缩在漏雨的瓦檐下。道夫掀开腐朽的焙笼，泛潮的《茶工名册》哗啦啦翻动。民国三年的朱砂批注下，"茶明礼"与"山守义"的名字并列如连理枝，泛黄照片里的长衫青年在闪电中与他们的倒影重叠。

    "这墙里......"道夫用断锄撬开松动的墙砖，半枚青铜茶匙当啷落地。匙柄刻着的忍冬纹与他后颈胎记在雷光中交相辉映。茶阿梨怀中的血玉针突然飞起，在墙面刻出"梨妹亲启：婚约即泉约"。

    惊雷劈开老矿洞封石，九十九块茶神碑突然淌出玉髓。道夫后背疤痕渗出的血珠滚落铜镜残片，在积水中凝成祖父烟袋杆上的工尺谱。王金宝将施工图投入毒泉，青石板缝里钻出茶明礼与山守义的青铜碑，碑文在雨中浮现："泉枯茶亡，人亡誓存"。

    雨幕最浓时，玉脉泉深处传来空灵的捣茶声。茶阿梨腕间茶花突然凋谢，花瓣拼成宣统三年的完整婚书。道夫握紧她颤抖的手，少年掌心茧印正合了婚书上的血指印。铜镜残片里的藕荷衫少女突然抬眼，唇角翕动着采茶谣的终章。

    hai