合影里,父亲搭着赵金根的肩。两人手背都有相同的烫疤——像被烟头灼出的梅花印。
周伯闭眼叹息说:“当年拆迁队用烟头逼村民按手印。你爸负责烧拒绝签字的房契...槐花的婚房是他亲手点的火。”
红鞋突然出现在阿离枕边。鞋腔淤泥里浮出父亲的工作证,证件照正被黑色水痕吞噬。他颤抖着摸向脖颈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圈浮肿的勒痕。
阿离抱着红鞋走向池塘。月光下,槐花站在水中央,右脚空悬,左脚穿着另只红鞋。无数苍白的手臂从她身后伸出,托起裹着淤泥的骸骨。
阿离大喊:“够了!他们全都还给你了!”说着把鞋抛向水面。
红鞋轻巧地浮在水面,鞋尖的琉璃珠突然碎裂。槐花的身影淡去前,阿离看清她唇语:“还差一个。”
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。阿离回头,见父亲常戴的工程帽漂在塘心,帽带系着半截铁链,链环烙着小小的梅花痕。
淤泥深处,两只红鞋终于并排落在婚床两侧,像完成了某种古老的仪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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