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平冷汗直流,大平娘更是跌坐在地上,他的老婆更是瑟瑟发抖,窝在角落里不敢吱声。一家子心里都明白,这是阎王爷的手下找上门了。
大平哆嗦着嘴唇道:“大爷,饶,饶命,饶命!你,你要找的那个人,她,她去咸宁了。”
得到这个消息,笑尘总算放下了心,看来梓婋没吃亏。
“你是做了什么事,让她断了你的手脚筋?”笑尘继续问道。
大平哪里敢说真话,急忙解释道:“我没,没做什么啊!”
“没做什么?”笑尘突然出声怒吼,“没做什么,她能挑了你的手脚筋?还不说实话,是不是想死?”
“我见色起意,但,但没得手就被她药翻了!”大平紧闭双眼害怕极了,就把什么都撂了。
大平媳妇听了,也没了害怕, 满心都是对大平色心的愤怒,她从角落里跳出来,薅着大平的头发拼命捶打,一边捶一边哭喊道:“我打死你个色鬼!孩子才三个月,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,好了吧,遭报应了吧!被人断了手脚,你叫一家子怎么活!怎么活!”大平媳妇疯了一般捶打着手脚无力的大平,声声咒骂,骂他怎么不去死。
一次没有成行的见色起意,却毁了一家子往后的生活,这叫大平媳妇怎么能不恨!
大平娘哪里舍得已经残废了的儿子被儿媳妇如此打骂,上前就去撕扯儿媳妇。一时之间,大平被打的毫无招架之力的哀嚎声,大平媳妇的咒骂声,大平娘的哭喊声,震的房子都要被掀翻了。
突然屋内传来婴儿的哭声,正在撕巴的三人却毫无在意,继续打斗。笑尘看着眼前的闹剧,心底毫无波澜,他径直走进里屋,将三个月大的婴儿抱了出来,撕扯的三人这才停下了手。
“大,大爷!”大平媳妇膝行到笑尘的脚下,磕着头请求笑尘不要伤害自己的孩子,“别,别伤害他,求你。作孽的是他,是他!”大平媳妇指着大平,“他任你处置,任你处置,只要你消气!放了我的孩子,放了他,求你,求你!”哭声哀戚,生怕自己的骨肉遭受不测。
大平和大平娘缩在一起,不敢吱声。
笑尘并没有伤害孩子的意思,他轻柔地将孩子放回母亲的手里道:“你丈夫并非良人。看见孩子被我抱住,却不敢吱一声,为人父,他不配。你才生产不过三月,他就因为色欲被人断了手脚,为人夫,他不合格。这位夫人,为了你和孩子的日后计,你是知道应该怎么做的!”说完,就走出了大平家的大门,将屋内的第二场争吵抛在了脑后。
笑尘离开大平家的时候,天已经完全亮了,太阳高照,阳光柔和,清冽的晨风灌进了他的鼻腔,扫清了他连日来的疲惫和焦虑。晨风吹起了他的斗篷,在扬起的雪沫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,将漂浮的雪沫切割为二,一半是往日的迷茫,一半是来日的清明。他眉眼坚毅,目视前方,胯下骑着从村民手里买下的马,马儿不是上等品种,但是缰绳一勒,马鸣声声,随着一声清冽的“驾”,马儿扬蹄踏雪,朝着咸宁县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“阿姐,我来了!你慢些走,可要等等我!”
梓婋带着三三已经走了有三日,一边走一边问人,大概还有一个白天的脚程能到达芜花镇。三三才九岁多,不到十岁,一个心思机敏的小孩,再怎么厉害,身体和年龄的限制在这里。长途跋涉,日夜兼程的劳累,让小孩起了发热的症状。梓婋一路走来,都是路,并没有找到村镇,所以就弄不到对症的草药,只能适当地给孩子物理降温,不过收效甚微。小孩从一开的活蹦乱跳到现在的恹恹无神,这个过程很快也很明显。好在有匹骡子在,虽老却还很有力,梓婋用厚毯子将三三裹的严严实实,又用绳子将小孩绑在了骡子的背上,这样不至于在小孩发烧迷糊的时候跌下来。
“三三,跟姐说说话!”梓婋的腰间也系着绳子,另一头拴着骡子的缰绳,她在前头走着,脚下一脚深一脚浅,几次都五体投地地摔趴在雪地里,“打起精神来,等到了芜花镇,我们就能买到药了,我就能治好你。你现在可千万别睡啊!”
三三坐在骡子的背上,一摇一晃,小脸通红,嘴皮子起皮,双眼半眯着,没了往日的精神头,整个人萎靡不振。
“三三!”梓婋没有回头看他,只是一味的提着高调子喊着他的名字,“说话,你说几句话!”
三三似乎才听到了梓婋的声音,他努力地睁了睁眼睛,微微蠕动的嘴唇却没发出一个字,就闭眼栽了下去。梓婋通过腰间绳子异样的拉扯力,急忙回头,只见三三大头朝下,倒挂在骡子的一侧,骡子也因为左右重量的不一样,停下了脚步,在原地不停地踱步。
梓婋赶紧回身去救他:“三三,三三!”
解开绳子,将孩子抱了下来,摸了一把额头,烫的厉害。梓婋知道,再这么烧下去,不死也傻了。她抱着三三在雪原上左顾右盼,希望这个时候能出现一个人,解救了他们。但是茫茫雪原,看不到边际;