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目光转向了市井,转向了那些传说中卧虎藏龙、大隐隐于市的“高人”之地。
寺庙菜园?他曾深信不疑,认为扫地僧的禅房或许别有洞天,结果自然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,被愤怒的僧人用扫帚赶了出来。
道观丹房?他掀翻了无数的丹炉鼎,扬起的炉灰呛得自己涕泪横流,丹鼎碎片散落一地。
老农的水田?他带着侍卫赤脚下田,搅得天翻地覆,泥水四溅,只为寻找那可能存在的“龙眼泉眼”,最终只收获一身泥泞和农夫敢怒不敢言的怨怼目光。
甚至烟花柳巷、乞丐窝棚……但凡有一丝“藏污纳垢”可能、能隐人耳目的地方,都遍布了他的足迹和铁锹的痕迹。
十年。汴京城如同一张被反复揉搓、挖补的旧地图,上面布满了“寻宝王爷”留下的疮痍印记。他掘穿了无数地方,也掘断了无数生计,更掘尽了朝野上下最后一丝同情和耐心。那个“寻宝王爷”的绰号,早已从最初的嘲讽进化成了汴京人刻入骨髓的符号,一个预示着麻烦与混乱将至的预兆。
这一日,又是一年春寒料峭。天色阴沉,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在汴京鳞次栉比的屋顶上,透着一种沉甸甸的窒息感。睿亲王府那扇沉重的大门再次被推开,发出滞涩的吱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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