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他头颅猛地一歪,眼中最后的光芒彻底熄灭,魂飞魄散。
那紧握玉简的手,也随之松开。
赵轩俯身,沉默地拾起那枚尚带着余温的玉简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,指尖一弹,一缕金色的命火瞬间舔舐而上。
玉简并未被焚毁,反而像是被激活的烙铁,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纹路,最终在虚空中投影出一幅诡异的星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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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图之上,亿万星辰闪烁,却被三百六十个漆黑的漩涡死死钉住,动弹不得。
而在星图中央,三个点位被血色光芒标注得异常醒目,如同三处致命的伤口。
一处,在煌煌大日的核心,那里是太阳星核,金乌真火的源头。
一处,在万千星河的交汇之地,无数星辰锁链层层叠叠,构成绝地。
而最后一处……赵轩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那标注之点,竟仿佛存在于虚无与现实之间,直指周天星斗幡后方,那端坐于皇座之上的帝俊本体!
就在此时,夜风骤起,一股刺骨的阴寒之气席卷了整片残墟,连赵轩身周的命火都为之摇曳。
血泊中,阴气最盛之处,一道赤足的纤细身影缓缓踏出。
她身形近乎透明,仿佛一缕青烟,唯有一双眸子,亮得惊心动魄。
是婠婠!自阴冥归来的残魂!
她的魂体,一半由天魔宗秘法“魔心引”凝聚,另一半,则靠着赵轩渡去的那一缕命火维系,才未被九幽阴风吹散。
她没有看赵轩,目光落在赵轩手中那支笔尖崩裂的断笔之上。
那嫩芽般的火叶,此刻正因主人心绪激荡而微微颤抖。
婠婠忽然笑了,那笑声清冷而空灵,带着一丝洞彻生死的释然:“你写‘焚’,燃尽万物。你写‘雷’,代天行罚。可这世间最大的道理,你似乎还没懂……若不断,何来新生?”
话音落下,她双手结出一道繁复诡谲的天魔印。
下一刻,她整个虚幻的身体都燃烧起来,化作一捧最纯粹、最妖异的魂火,毫不犹豫地注入了断笔的嫩芽之中。
“嗡——”
断笔发出一声悠长的轻鸣。
那火红的嫩芽疯狂生长,第四叶舒展开来,紧接着,第五叶,一片截然不同、妖艳如血莲的叶片,悄然萌发。
五片火叶,形态各异,却共同构成了一种圆满的韵律。
“这一笔……我还你洛阳初见时,那一缕命火。”她最后的低语在风中消散,再无踪迹。
赵轩紧握着断笔,五片火叶的灼热与新生,却比不上心中那片刻的冰凉。
“断……新生……”他喃喃自语,眼神却愈发坚定。
几乎在同一瞬间,远在亿万里之外的五庄观,镇元子面前的地书残页光芒大放,与赵轩眼前由血色玉简投射出的星图遥相呼应,两幅图景竟开始融合!
一幅残缺却无比真实的洪荒星图,缓缓展开。
镇元子神情凝重,他伸出手指,凌空点向那三处被血色标注的命门。
“太阳星核有帝俊亲布的金乌真火大阵守护,贸然闯入,必死无疑。周天星河交汇点,乃星链中枢,牵一发而动全身,非蛮力可破。”
他的声音通过地书与赵轩的命火之间的联系,直接在赵轩脑海中响起。
“唯有此处!”镇元子的指尖,重重点在代表帝俊本命元胎的那个虚无坐标上,“元胎!乃修士之根本,亦是其最严密守护之地。但帝俊此人,极度自负,他将大阵所有防御都布于外在,自信无人能勘破他的元胎所在。这种极致的自负,反而成了唯一的破绽!”
镇元子的声音斩钉截铁:“赵轩!无需毁灭,只需以‘断’字为锋,直刺其元胎!哪怕只伤及其一丝本源,周天星斗幡这座无上大阵,亦将根本动摇,不攻自破!”
“断!”
赵轩眼中精光爆射。
他明白了。
风长老的死,婠婠的牺牲,镇元子的指点,所有线索在这一刻汇成了一条清晰的道路!
他摊开左手,掌心之中,一团暗金色的妖血静静悬浮,正是从太一左翼之上斩落时所留!
这,便是妖皇至亲之血!
赵轩举起断笔,那新生了第五片血色火叶的笔尖,轻轻蘸向那团妖血。
没有滴落,没有飞溅。
那团太一的本命妖血,仿佛找到了归宿的活物,瞬间化作无数道细密的血丝,缠绕而上,沿着笔杆蔓延,最终与那第五片血莲般的火叶彻底融为一体。
霎时间,断笔之上,金火与血光交织,一股斩断因果、破碎宿命的恐怖气息冲天而起!
赵轩深吸一口气,一步踏上残墟的最高处。
他望向天穹,那里,因风长老自爆而一度黯淡的星河,在帝俊的意志下,正以更快的速度重新凝聚,星光比之前更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