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船师看他一眼,面无表情。
“知道。”
杨暮客沉吟一下,“净宗因何被灭?”
曾船师不言声了。
“不能说?”
曾船师呵呵一笑,“今日要陪老夫去钓鱼么?”
杨暮客退而求其次,“知晓和净宗有关的天妖是哪些吗?”
曾船师一个挪移不见了。
杨暮客揉了揉下巴。一咂嘴回到了桂香园。
宝船一连航行几日无事发生。
期间杨暮客因为心怀疑问,一心难静。便停止了纳炁修行,如常人饮食起居。
更何况心湖之中猴前辈分神犹在,他才不去心湖中找打。等猴前辈分神消散。
但几日后应是因季节变化,浪头越发汹涌。海上强风吹过,大船摇摆不停。
船中镇守常与飞到半空开始破浪,宝船上偃术机关催动大船疾行。
但行至半途偃术机关骤然停下。
一众俗道前去查看,发觉玉石储存灵炁的竟然空了。此事赶忙汇报海神堂。
常与的亲传弟子青岚得信来至机关舱室。他赶忙取出一块自用的玉符顶替舱中玉石。
穿过风浪后,常与将定海宗弟子汇聚一堂,破口大骂,“尔等是怎么守得船?怎地连灵玉都照看不好?一舱的石头这便毁了。我们还有小半程要走。这茫茫大海,去哪儿采买玉石?那修士所用的玉石,若用久了,有灵炁泄漏又该如何?”
杨暮客一旁好奇地问常与,“这玉石有何不同?”
常与本来黑着的脸讪笑一声,“启禀上人。凡人用的玉石储存灵炁有限,未经炼化,用之则会消散。而我等修士留作行科所用的玉石,灵炁太过精纯,容易引发物性变化。我那弟子置换的石头只能用作一时。用久了,恐船中乘客遭到灵染。”
“没有备用的吗?”
“有!但替换舱室,工程浩大,还需俗道行科。要等待泊船方可。”
“何时才可泊船?”
“南方冬季海浪汹涌……晚辈也算不准要等哪一日。”
杨暮客皱眉,“以你金丹修为,定住洋流有何难事?”
常与面容尴尬,“这……晚辈纵然金丹修为,又如何敢撼动自然伟力?”
忽然常与面色一转,冷面对着一众弟子询问,“玉石中灵炁未曾得到补充,尔等为何不曾发现!”
常与的亲传青岚瞥了眼杨暮客,“经过不定炁脉的时候,照理来说,该是有人引导灵炁入船底。当时都顾着修行,不曾料想这等小事儿没人去做。”
杨暮客揉了揉前额,挡住了面庞。不定炁脉是他和壶枫遮挡的灵炁,防止凡人受到灵染。但没人告知还要引导到船底给机关舱室提供补给。
常与顿时火冒三丈,既是气他自己,也是气紫明上人和壶枫道人。一句话没嘱咐到,便闹了这么大一桩祸事。
“青岚,你这几日不必去海神堂乔装俗道了。守在机关舱里。一定要小心运转灵炁。船上乘客若是灵染,拿你是问。”
“弟子遵命。”
一船镇守,需从筑基开始就随船历练。一如青岚一般,乔装成俗道在海神堂驾驶室中与船员不停交流。万事要做到巨细无遗。
而杨暮客和壶枫这俩人不过是临危受命,稀里糊涂便闹出了这桩乱子。
杨暮客回到六层把这事儿告诉壶枫之后,壶枫一脸愕然。
“前辈。晚辈还是善于调理金石的。不若晚辈此时与那青岚一同监管,也免了乘客受到灵染。”
“快去,快去。”
杨暮客急急催促。
是夜观星台上,杨暮客茫然地打开天眼,穿透厚厚云层看着天星。想引来一缕灵炁入体,又放下了掐诀的手。
他觉着心中疑问已经尽数放下,是该搬运周天之时。但心头中有警兆,让他坐立难安。
就在他踟蹰之间,察觉有人窥视于他。
船上敢窥视他的,无非就是秋晴园的大修士。船中的金丹镇守,还有那个船灵。
杨暮客眼中金光朝着一路看过去。看到了四层常与道人扩张灵觉,以观心法查探整艘大船。
杨暮客挪移来到了静室,皱眉问常与道人。
“道友,可是船上有邪祟现身?”
“回禀紫明上人。不曾有邪祟现身。只是晚辈在监察船中乘客心性,以观心法探梦。”
常与的神思分化万千,穿梭在船中氤氲的梦幻之中。
而随着杨暮客的到来,常与不但不曾收敛,反而愈加用力,胸腹之间丹元闪着蓝光。神觉继而化作人影,入梦探查。
数万人的梦被常与用灵觉勾连,变作一体。湛蓝的大泽之中,无数人飘荡着。如同数万浮尸一般。
“常与,你在干涉人道了。”
打坐的常与道人睁开眼,一双眼眸闪烁着湛蓝的光。
“紫明上人。正是天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