匪首从口中取下鱼骨剑,狂乱地挥舞。
什么招式,什么技击……他早就都忘了。动作大开大合,那个切割绳索的水兵被他一脚掀翻踢下了船。
半空中水兵大喊呼救,落入海面,一群快舟上的海匪用鱼骨剑抽打水兵。海面一片浑浊,零零碎碎漂得到处都是。
一条银丝把那水兵魂魄勾了出来,接引到大河之上。
杨暮客驾马返回宝船上空,此时战场已经转移到了船舷处。
“巧缘,世上如此污浊。你这坎马,自然要有一番洗涤浊炁的本领。来,与贫道一同荡涤浊炁!”
说罢杨暮客手掐三清诀,再次挥舞拂尘。
万千丝绦荧光闪闪,刷过了船壁。那些浊染之人烙印在上面的浊炁被水炁扫下来。
坎马的鬃毛与马尾也闪着湛蓝荧光。
马儿绿色的眸子盯住了人邪的踪迹,足下带起狂风,催动着从大海汲取的水炁帮他们祛除浊染。
匪首在甲板上,每一步都留下灰黑的烟尘。面对水兵结阵向他射来弩矢,手持鱼骨剑兜头躺地,护住要害不曾受伤,快步冲向水兵方阵。
他断去一手,又身中数根弩矢。但如此狂乱的打法让那些水兵无法抵挡。
距离不远处便是季通守着的阴阳阵。
季通看向一旁的两个修士,“二位上人,还不去帮忙吗?”
常与轻笑一声,“凡人之间争斗,我等不可相帮。况且只有一个贼人上船。还不算大事。”
“某家可是看那人黑烟滚滚,一身邪气。这也算是凡人?”
常与肯定作答,“不入修行,皆是凡人。”
季通面色平静地深呼吸,“若某家出手,算是坏了规矩吗?”
那个天道宗别院哼了一声,“你是修士?”
“好!”季通等的便是此答案。
他被障眼法掩盖了行踪。那个匪首看不见他。
季通提起元明宝剑,挽了一个剑花,一道剑气劈向匪首。
匪首已经完全被浊炁感染,虽是凡人,却能看透修士设下的障眼法。
危机之间,匪首本能地用鱼骨剑格挡剑气。炽热的剑气将其洞穿,却未能一击毙命。
水兵慌乱之间,只当是哪里射来弩矢,助他们围剿登船海匪。
但匪首却凭借着消除最大威胁的本能,朝着季通所在方位冲过去。
杨暮客所留的阴阳阵可不是摆设,季通手中的元明宝剑脱手而出,与阴鱼眼中的清净宝剑对照旋转起来。
剑风狂舞,将那匪首一片一片削成了肉糜。而逸散出来的浊炁,则被阴阳阵引动的狂风吹向宝船之外。
一条水线落在甲板,将那个匪首的魂魄薅起送到了那条水河之中进行洗涤。
坐在马背上,杨暮客面色凝重。越来越多的海匪冲到甲板之上。
在凡人争斗之间,他再想轻易的捕捉那些魂儿愈加艰难。
看到此景,常与道人冷哼一声。本来等待争斗过后,一齐清理最是容易不过。你这不识趣的小道士,偏偏要自作主张,选择战斗之中收魂。还要把海面上的魂魄尽数收进来。
天道宗留下的规矩,是经过时间检验的。是自人道有之,一点点摸索出来的规律。他不一定绝对,但一定非错。
如此自讨苦吃,看你还有什么应对之策。
无奈之下,杨暮客合上双目,以灵觉视之。
深夜天气转冷,海中起雾。
借着涛涛水意,他索性散去了障眼法。让坎马溶于大雾之中。遁水隐匿身形。
穿梭在云雾里,那些还未被他救起的魂魄已经开始了入邪妖化。
那些鬼物青面獠牙,贪婪地看向了活人。
而此时宝船之上,军士也来到了神堂的香火殿里。给船灵奉上香火。
五百丈的大船隐隐约约之间变成了巨鲸模样。巨鲸周身金光闪烁,那些邪鬼触之即化。
迷雾里,杨暮客提着拂尘凭空勾勒出一道三清符,准备镇压邪鬼。但那邪鬼被船灵的金光弹飞落入大海深处。
“船灵。你也要与贫道作对么?”
大船瓮声瓮气地对他说,“老夫只是履行香火职责。上人若是想挽救亡魂,便使出本领来吧……”
杨暮客咬牙切齿,这不还是再说他能耐不济吗?
海面上越来越多的鬼魂开始化妖。
可杨暮客一个尚未筑基成功的小道士,又哪儿有那么大的本领,将这一方天地纳入他的掌控之中。
巧缘更是愤怒不已,它家的少爷,从来都是功德为先,不曾招惹是非。你们这些修士与妖怪为何就偏偏要与少爷作对?
一群海妖从海里浮出来,他们闻到了恶鬼的气息。但有一个修士,乘着一匹马妖。似乎在掠夺它们的食物。
道是什么?道便是道路。要走得通,才能算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