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夜过后,看似风平浪静。
鹿朝局势依旧是暗流涌动,却与杨暮客他们无关。
经过了一场祝祭,杨暮客心情畅快。此夜修行,进境显着。
首先便是气海依脏腑分化五行。日后他再调动法力,便可直接调用对应五行灵韵。操控天地灵炁,更为迅捷。
分化出五行之后,还得了另一桩好处,那便是养体。性命双修,其命依托肉身。肉身健康尤其重要。
唯一存疑的,是杨暮客尚不知自己还剩多少寿命。
偏偏这事儿不能问。想来玉香知道也不敢说,过往神官就更不敢说。
找大人物去问?唯恐坏了自己心境,担惊受怕。还要搭上人情。不值当。
杨暮客心态轻松,收功大吉。而后回屋搂着蔡鹮睡觉。
这夜里,他多梦。
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
过往之事回顾一遍。杨暮客却总放不下小楼手腕上的镯子。
便是卢金山那艘困妖大狱的船上,杨暮客递给小楼的那只镯子。
玉香说那镯子是稀世珍宝,不论何处,足当国宝。
一路走来,小楼也一直戴着。
梦到此处杨暮客便醒了。蔡鹮在床外的小榻上睡得正香,杨暮客蹑手蹑脚地出了屋。
环视星空,竟没见着师兄真灵。
而杨暮客此时摸了摸自己的手腕,小楼赠与他的两条龙筋也不见了。
杨暮客对着手腕搓了搓,搓得皮肤通红。
搓得额头大汗淋漓。
小楼从屋里走了出来,自是穿墙而过。
那此小楼就非是俗身,而是师兄。
杨暮客赶忙作揖,“师弟拜见师兄。”
“晚上不睡觉,出来闹什么?”
他张地问,“师兄,你捆在我手腕上的龙筋不见了。”
小楼嗤笑一声,“你那一身泥巴都不见了,捆着泥巴的龙筋也自然不见了。”
“不见了?它们哪儿去了?您收回去了吗?”
“自是与那些泥巴都化作你的肉身。”
杨暮客眨眨眼,惊讶地说,“我这身子里有了妖精器物,那我……”
小楼指尖一弹,一个气团敲在杨暮客的额头上。杨暮客脑袋上瞬间顶着一个红肿的大包。
“蠢笨。你日日都吃那妖肉灵食,吃了这么多,也没见你化成妖精?”
杨暮客张张嘴,本想问小楼,吃下去和直接化成了肉身怎能一概而论。但看着小楼清冷的面庞,把话咽下去了。
“回去睡觉。”
“是。”
杨暮客躺在枕头上。说是与吃无异,可我也没尝着味儿,多可惜呢。
第二日天明,杨暮客出来行早课。
包守兴前去拜见李开成,“大人,下官身为礼官向导,不可于此地久留。郡主殿下一行人将要离去,请李大人差遣他人与下官交接工作。玉田坊春耕劳力短缺,需从他处调拨补足。守军死伤殆尽,虽不见得有妖邪作祟,但还是请禁卫军暂且在此地布防。”
李开成办成了大事儿,身子随着心情好转。即使面有疲色,精神头却足。“嗯。本官离去之前定然向白都汇报,把事情安排妥当。回到京中,本官也要给你记上一功。”
“不敢不敢。都是下官分内之事。”
李开成摇头,“咱俩本来都是同僚,官阶齐平。你这般低声下气,叫老夫好生难受。”
包守兴苦笑一声,不敢答话。
李开成叹息,“叫我一声老哥便好。京中,我帮你打听打听……”
“兄长大恩大德,愚弟没齿难忘。”
中午徐会前头开路,领着一行人从玉田坊离开。
说是前路泥水倒灌,但行至半路也只见着有少许污渍。
徐会策马上前邀功道,“全赖下官催促庄中农户,又急信联络伯崖郡工部,两头赶工,方于数日内疏通了官道。”
杨暮客抱拳拱手,“徐大人有心了。”
何路与包守兴策马行在前,一声不吭。二者对视,皆是目光不善。
正如何路所言,二人各为其主。
包守兴背后之人是周相公。
何路背后,不是别人,正是当今圣人。他身为大内侍卫,理当如此。
早上阁议之后,周相公去面见圣人。
太监准备好了棋盘。
“朕晓得相公就喜这个,朕与你玩耍一番。”
周相公作揖,“多谢圣人赏赐。”
圣人执黑子,落子天元。
周相公正常落子,以白棋占边角先机。
俩人都没说话,圣人落子毫无章法,相公不得已要贴着黑子去追,一点点挤,把黑子挤成了一条大龙。
圣人便问周相公,“好玩么?”
“乐趣无穷。”
鹿朝圣人盯着周相公看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