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颗铜珠坠落,这次砸在“乾”位符号上。几乎同时,岩浆池传来闷响,股暗红色的岩浆顺着通道漫到脚边,流速计的硫磺粉瞬间冲破三丈五的刻度线。赵莽看见岩壁上的符号突然加速闪烁,“坎”位与“离”位交替亮起,频率快得连成片红光,铜珠滚落的节奏也随之变密,像急雨打在铁桶上。
“不对劲。”他拽住正要往前冲的王二,“你看符号的排列——‘乾’‘坤’‘坎’‘离’正好在岩浆池四周,像在画圈。”
火把的光突然被股热风卷得歪斜。赵莽看见岩浆池中央的黑曜石台正在轻微上浮,台边的青铜兵器不再乱晃,而是齐齐指向“中宫”位置,那里的符号此刻亮得刺眼,铜珠落上去竟弹了起来,在空中划出道弧线,正好坠向台顶的玉玺凹槽。
“是共振频率!”王二突然喊道,“地表的磁石震动是杂乱的,可这里的符号和铜珠频率一致,是在给玉玺传递信号!”
赵莽想起《武备志》里对地动仪的记载:“其牙机巧制,皆隐在尊中,覆盖周密无际。”古人造这仪器,或许不只是测地动,是要在强磁场环境下,用铜珠的节奏唤醒玉玺。他摸出怀表计时,符号每闪烁七次,铜珠就会在“中宫”位置落一次,而每次落珠,岩浆流速就会涨半尺——这分明是用磁律在强行提速。
“把铜珠捡起来。”他突然下令,“往每个蟾蜍嘴里塞块硫磺!”
硫磺是弱磁体,能阻断磁石感应。王二刚把硫磺块塞进“坎”位蟾蜍嘴,那方位的铜珠就停了坠落,对应的符号闪烁频率也慢了半拍。岩浆池的翻涌缓和了些,流速计的硫磺粉开始回落,虽然幅度微小,却证明他们的猜测没错。
可没等他们喘口气,溶洞突然剧烈摇晃。“中宫”符号爆发出刺目红光,铜珠像被磁铁吸住,在地上连成串,竟拼出个与玉玺残片相同的缺口形状。赵莽听见玄铁地动仪传来齿轮崩裂的声响,扭头看见八条龙首同时低垂,龙口中的磁石全被强磁扯出,在空中组成个旋转的铁环,环心正对岩浆池中央。
“是玉玺在呼应!”王二指着台顶,那里的凹槽正在发光,“强磁场让它和符号、铜珠形成了闭环,再这样下去,整个溶洞都会被地磁拧成麻花!”
赵莽突然想起守龙人留下的铁盒,里面装着块陨铁,据说能中和强磁。他拽开皮囊掏出陨铁,那东西刚露出棱角,就被空中的铁环吸得脱手飞出。陨铁穿过铁环的瞬间,发出刺耳的嘶鸣,旋转的磁石环突然溃散,铜珠“噼里啪啦”落了一地,岩壁上的符号也同时暗了下去。
岩浆池的流速肉眼可见地放缓,流速计的硫磺粉稳稳停在三丈刻度线。赵莽冲过去接住坠落的陨铁,发现它表面已经烧得发黑,而掌心的玉玺残片此刻凉得像冰,与之前的滚烫判若两物。
“符号灭了。”王二指着岩壁,“铜珠也不动了。”
赵莽没说话,正盯着地上的铜珠。它们此刻散落在符号之间,形成的图案与长白山的八条岩浆通道完全吻合。他突然明白,所谓的安全阈值不是流速,是磁律平衡——当铜珠、符号、玉玺的频率一致时,再慢的流速也会引发灾难;反之,只要打破共振,再快的流速也能稳住。
爬出裂谷时,玄铁地动仪的齿轮还在咔嗒作响,但铜珠已经不再频繁坠落。赵莽回头望了眼溶洞方向,那里的地磁依然是地表十倍,却像被驯服的猛兽,不再乱撞。他摸了摸怀里的陨铁,上面还留着灼烧的痕迹,像块沉默的磁律密码。
三日后,辽东降下大雪,覆盖了裂谷边缘的硫磺结晶。赵莽站在了望台里,看着工匠们更换地动仪的齿轮,突然发现“中宫”位置的蟾蜍嘴里,不知何时卡了半块铜珠,而对应的符号,在雪光反射下,正泛着微弱的红光。
《校准》
赵莽的指甲掐进掌心时,地动仪的铜珠正以诡异的节奏坠落。本该对应“坎”位岩浆通道的铜珠,竟砸在“震”位蟾蜍嘴里,而流速计的指针像疯了般在刻度盘上乱跳,明明岩浆流速稳定在三丈/刻,却被测出五丈的读数——这是第七次出现偏差,自昨夜那些黑衣人影掠过裂谷边缘后,玄铁地动仪就彻底乱了套。
“大人,齿轮里卡了这东西!”王二举着块碎磁石跑来,石屑在他掌心簌簌发抖,“老李说这是倭国忍者用的‘磁沙’,能干扰铁器,咱们地动仪的玄铁柱上粘了厚厚一层!”
赵莽捏起磁沙凑近火把,那些细如粉末的颗粒在光线下泛着青黑,遇铁就凝成细针。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通道口发现的忍者尸体,那人怀里揣着个掏空的竹筒,内壁刻着螺旋状纹路——想必是用来散播磁沙的容器。这些磁石粉末在强磁场环境下会形成乱流,正好扰乱地动仪的感应系统,这便是所谓的“磁石干扰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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地动仪又发出“咔哒”一声,这次竟有三颗铜珠同时滚落,分别砸在三个毫不相干的符号上。岩壁上的黑曜石图腾随之乱闪,“离”位符号刚亮,“艮”位就跟着闪烁,原本规律的频率彻底崩坏。赵莽摸出怀表计时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