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王掌柜深夜到访,有啥事?"赵莽往门里让,手悄悄按在门后的柴刀上。
王承宗没进门,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袖口:"听说你今天去老李头那讨狼血了?"他从怀里掏出张拓片,正是赵莽揉过的那张,"这上面的纹路,有点意思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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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莽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。王承宗忽然笑了,从腰间解下块腰牌,上面刻着"锦衣卫北镇抚司"几个字:"实不相瞒,我等奉皇命查访传国玉玺下落。去年萨尔浒旧址出土些器物,其中就有这仿制品的拓片。"
他往门里迈了半步,声音压得很低:"赵兄弟从地宫带出来的,不止这玉印吧?"
赵莽忽然想起地宫里石台侧面刻的字,当时火把快灭了,只看清"藏宝于长白主峰"几个字。他咬了咬牙:"玉印我可以给你们,但得告诉我实话——这到底藏着啥?"
王承宗的眼神沉了沉:"万历年间,李如松将军在长白山埋下十二车军饷,本是用来防备后金的。后来萨尔浒战败,这事就成了秘闻。"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,打开是块风干的狼肉,"新鲜狼血不好找,但这肉里的血渍,也能让纹路显影。"
赵莽看着那块狼肉,忽然想起老道临终前说的话。那老头被后金兵砍头前,隔着人群喊:"别信官家人的话,那玉印里藏的是龙脉图!"
风卷着雪沫子撞在门上,王承宗身后的汉子握紧了刀柄。赵莽摸了摸怀里的玉印——他根本没把玉印藏进炕洞,此刻正贴着心口,冰凉的玉质里像是有热气往外冒,就像地宫里的石台。
"玉印可以给你们,"赵莽忽然笑了,往炭盆里添了块柴,"但得等天亮。这玉性邪,夜里见血会招阴物。"
王承宗盯着他看了半晌,点头道:"好,我等就在院里守着。"
后半夜雪又下了起来,赵莽裹着被子坐在炕上,听着院里的脚步声。他把玉印翻过来,借着炭火的光看那些纹路,忽然发现杂乱的曲线里藏着个极小的"李"字,像是刻玉人不小心划上去的。
天快亮时,他听见院里传来闷响。扒着窗缝一看,王承宗和两个汉子倒在雪地里,脖子上都插着支羽箭,箭尾的红缨被雪染成了黑紫色。院墙上蹲着个穿貂皮的汉子,正往屋里看,脸上有道从眉骨到下巴的刀疤。
"赵兄弟,把玉印扔出来吧。"刀疤脸的声音像磨过的石头,"我们贝勒爷说了,给你十两黄金,够你去关内买处大宅子。"
赵莽的心猛地一跳——是后金兵。他想起地牢里那些被灌铅的俘虏,手忙脚乱地把玉印塞进灶膛,用柴火埋起来。刚转身,门就被踹开了,刀疤脸举着刀进来,鼻尖抽动着四处闻。
"别找了,"赵莽往炭盆边退,"玉印被王承宗的人带走了。"
刀疤脸笑了,一刀劈开炕桌:"那姓王的尸体还在院里呢。"他的目光落在灶膛上,"我闻着玉腥味了。"
赵莽抓起根烧红的柴火,刚要扔过去,就被刀疤脸一脚踹在胸口。他撞在墙上,喉头涌上腥甜,看着刀疤脸从灶膛里掏出玉印,用油布擦去灰烬。
"果然是这东西。"刀疤脸举着玉印往亮处看,忽然骂了句,"妈的,是个仿的!"
赵莽咳着血笑:"真的早被万历皇帝带回京城了,这就是个障眼法。"
刀疤脸的刀架在了他脖子上:"底部的纹路是啥?"
"谁知道呢,"赵莽盯着他的眼睛,"说不定是哪个工匠瞎划的。"
刀疤脸眯起眼,忽然往外喊:"把狼血拿来!"
两个后金兵抬着个木桶进来,里面盛着半桶新鲜的狼血,腥气呛得人睁不开眼。刀疤脸把玉印扔进桶里,溅起的血珠落在赵莽脸上,滚烫滚烫的。
"看吧,"刀疤脸盯着桶底,忽然愣住了,"这是......长白山?"
赵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桶里的血正顺着纹路晕开,层层叠叠的山形在血里浮动,主峰的轮廓像是被人用朱笔描过,格外清晰。刀疤脸忽然大笑起来,一脚踹翻炭盆:"贝勒爷要找的龙脉,原来在这儿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