萨满将双色结晶埋在主墓室的石缝里。三日后,那里长出株奇特的植物,叶片是人参形状,根茎却泛着银亮光泽,当地人称其“两生草”,说它的汁液能治被水银所伤的人。
赵莽的玉佩从此多了道双色纹路。离开赫图阿拉前,他看见工匠和亲信被萨满罚去种植人参,蒸馏器则被改造成灌溉工具,用来引导地脉水滋养参田——那些曾被用来分离的器具,最终成了融合的媒介。
六
多年后,辽东的药铺里出现种新药。用“两生草”提炼而成,既含参的温补,又带汞的敛疮功效,汉医说它符合《本草纲目》的“阴阳调和”,女真医则称其暗合萨满的“万物共生”。药罐的纹饰一半是明廷缠枝,一半是后金云纹,像在诉说那段在地宫深处,关于分离与融合的秘密。
赵莽的账本后来成了辽东医馆的教材,其中“强行分离不如自然融合”的批注,被医生活用在诊治汉人与女真杂居村落的疫病上。而那方传国玉玺,螭虎印纽的裂纹处永远留下了淡淡的双色痕,像在提醒每个看到它的人:真正的力量,从不是提纯单一的成分,是让不同的元素,在尊重彼此特性的前提下,共生出更强大的生命力。
地宫的蒸馏器早已锈成废铁,却在铁锈下长出了新的菌菇,一半喜阴,一半向阳,紧紧挨在一起,借着地脉的灵气,在黑暗中开出了小小的花。
第三章 多方势力的窥探
考工秘纸
后金工匠的凿子刚触到地脉线,“寻玺使”的羊皮袄袖口就滑出半页《考工记》。泛黄的纸页在青铜灯下发脆,夹着的纸条趁乱飘落,“倭国近年向辽东输入大量水银”的字迹被蒸馏器的蒸汽熏得发涨,与赵莽偷看到的账本数据在地面组成完整的证据链——水银的输入量,恰好与玉玺朱砂液的汞含量成正比。
“这螭虎纹得用高丽玉补。”伪装者的凿子故意偏了半寸,在传国玉玺的基座上留下暗记(明廷工匠特有的“回纹凿痕”)。他眼角的余光扫过阿敏亲信的玻璃管,第一馏分的参精在灯影中泛着贼光,与纸条“用途不明”的批注形成刺目的呼应。
赵莽的玉佩突然贴向《考工记》。纸页上“攻金之工,审其金锡之齐”的经文在光芒中活过来,化作明廷工部的水银采购记录:“万历四十三年,倭国商船入辽东,所载白澒(水银)远超贡品数额,疑流入后金。”原来明朝廷早已知晓水银异动,派寻玺使潜入,正是为了证实水银与玉玺的关联。
二
伪装者的凿子突然“失手”,砸向蒸馏器的压力表。银白液体喷涌的瞬间,他大喊“玉碎了”,趁机将《考工记》塞进赵莽手中——书脊的夹层里,藏着明廷绘制的“水银走私路线图”,每个码头标记旁,都画着与玉玺朱砂液相同的化学符号(西洋传教士传入的画法)。
“你是...”赵莽的指尖触到回纹凿痕,与三年前护送明廷贡品时见过的工部印记完全一致。伪装者的耳后露出褪色的刺青,是明朝廷“锦衣卫”的飞鱼纹,被刻意用墨汁掩盖。
蒸馏器的警报声掩盖了对话。寻玺使的声音压得极低:“倭国用水银换后金的貂皮,阿敏用参精换倭国的提纯术,他们想让玉玺变成既能镇龙脉,又能制毒的凶器。”他的凿子突然指向主墓室的暗格,“那里有整箱的‘白澒催化剂’,是西域硫磺。”
赵莽的玉佩在此时显影:硫磺、水银、参精混合后,会产生足以腐蚀玉玺的毒液,而毒液的配方,与倭国在朝鲜战场使用的“糜烂剂”同源。
三
阿敏的亲信带着倭国工匠冲进墓室时,正撞见两人在转移《考工记》。玻璃管里的参精突然沸腾,伪装者立刻将书扔进蒸馏器的冷却池——纸页遇水非但没烂,反而显露出新的夹层:明廷工匠的批注“以玉屑(和田玉粉末)可解汞毒”,旁边画着用玉玺粉末中和水银的实验图。
“抓起来!”亲信的刀劈向伪装者,却被突然亮起的地脉线弹开。赵莽将玉佩贴在暗格上,整箱硫磺在红光中融化,与玉玺渗出的朱砂液融合,化作无害的金粉——原来《考工记》的“攻玉之法”,早已藏着破解之术:玉能克汞,就像参能化毒。
寻玺使的凿子在此时完成使命。他故意将玉玺基座的回纹凿得更深,露出里面的明廷玉芯——与赵莽的玉佩同出一源。“这才是真正的传国玺。”他的声音带着释然,“外面的后金纹饰只是伪装,内里的明廷玉芯,才是镇地脉的关键。”
四
后金大汗的亲兵在地宫入口列阵时,伪装者已恢复明廷官服。他将《考工记》呈给大汗,纸页上的水银路线图与阿敏的账本在灯影中重叠,每个数据都在诉说这场跨越三国的走私阴谋。
“倭国想借我们的手,毁了辽东的地脉。”大汗的手指抚过玉玺的玉芯,“他们在朝鲜战败后,就想从辽东找补损失。”他命人将所有水银器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