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林收起检测仪时,屏幕上弹出新的记录:“四锚闭环完成,熵增速率稳定在安全阈值,平衡机制启动。”赵莽将四枚璇玑玉按日期顺序放入铜匣,龙形支架温顺地衔住匣盖,仿佛在守护一个刚刚被揭开的真理——宇宙的终极法则或许是熵增,但智慧的意义,就在于在不可逆的洪流中,为文明找到可以栖息的绿洲。
走出地窖时,剑桥的晨雾已经散去。赵莽抬头望向轸宿的方向,那里的星光格外明亮,像在对他眨眼睛。他知道,只要四个锚点的平衡还在,只要有人记得142.1度的角度,所谓“上帝的重置按钮”,就永远只会是守护平衡的工具,而非毁灭文明的武器。
女人的仿生眼已经修复,只是不再投射光轨。她站在地窖门口,望着铜匣的方向轻声说:“我父亲曾说,看懂隐写层的人,才能真正理解上帝的意志。”赵莽笑了:“或许上帝的意志,就是让不同的智慧在平衡中共生,就像这四个锚点,少了哪个,时间的乐章都会失色。”
阳光穿过气窗,在铜匣上投下四色光斑,像给这个跨越四百年的秘密,盖上了一枚温柔的印章。
最后一块玉
赵莽的检测仪发出急促的蜂鸣,屏幕上的乱码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组。当牛顿的笔迹最终显现在全息投影上时,小林的呼吸骤然停滞——那些关于四锚点用途的文字,像把钥匙插进了困惑已久的锁孔。“定熵锚”“熵缓冲”“算熵器”,三个精准的术语后面,2024年铜匣的描述却戛然而止,利器划出的伤痕里,露出的璇玑玉纹路正泛着银蓝色的光,与南京地陷区出土的玉片扫描图完美重叠。
“南京的玉片!”赵莽猛地调出数据库,那块在玄武湖底淤泥中发现的残片,边缘的云雷纹与铜匣璇玑玉的缺口严丝合缝。检测报告显示,玉片的熵稳定系数高达0.998,是已知平衡玉中最纯净的一块,只是出土时被误认为普通文物,一直存放在南京博物院的库房里。
激进派女人的仿生眼突然聚焦在伤痕处:“不可能!隐写层明明说……”她的声音卡在喉咙里,因为检测仪同时弹出了南京玉片的能量光谱,与《原理》隐写层的背景辐射完全一致,就像同一块玉被时光切成了两半。赵莽突然想起王恭厂星图的夹层里,徐光启用朱砂画的玉形,尺寸正好能容纳这两块残片的总和。
地窖的石壁开始渗出晶体,在地面拼出四锚点的能量传导路径。万历玉的“定熵锚”像心脏,不断输出稳定的熵流;王恭厂的“熵缓冲”像肺叶,调节着熵增的节奏;《原理》的“算熵器”像大脑,计算着平衡的参数;而2024年的铜匣,正位于路径的终端,像等待供血的心脏瓣膜。“最后一块玉是‘熵阀’。”赵莽的指尖划过晶体路径,“没有它,整个系统会因压力过大而崩溃。”
女人的仿生眼投射出南京地陷区的实时画面,博物院的库房正在震动,那块玉片正从展柜中浮起,熵值检测仪显示其周围的ΔS数值在急剧波动。“你们看!”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,玉片的投影与铜匣的缺口正在全息空间中自动拼合,露出完整的“熵阀”结构——上面刻着徐光启与牛顿的合签名,落款是1624年,比四锚点中最早的1600年还要早。
“他们早就准备好了。”小林的声音带着敬畏。检测仪的屏幕上,牛顿笔迹的划痕处突然渗出银蓝色的光,显露出被掩盖的最后几个字:“2024年的熵阀,需以敬畏之心嵌入,角度142.1度。”这句话与南京玉片背面的刻字完全相同,仿佛三百年前的智者,早已在时光的尽头等好了这一刻。
激进派士兵的武器突然全部失灵,枪管在熵流的冲击下扭曲成螺旋状。赵莽抓起铜匣中的璇玑玉,与南京玉片在142.1度的角度上拼合,完整的“熵阀”发出刺目的光,四锚点的能量路径瞬间被激活,熵值曲线像被驯服的野兽,温顺地回落到安全阈值。他看见全息投影里,四个时代的画面正在同步变化:徐光启校准万历玉,王恭厂的工匠加固熵缓冲,牛顿在《原理》上写下公式,而南京博物院的玉片正自动飞向剑桥——跨越四百年的接力,终于在这一刻完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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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的仿生眼突然恢复了自然的光泽,里面的破坏玉核心已被“熵阀”的能量中和。她望着完整的璇玑玉,突然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平衡玉碎片:“我父亲总说,真理藏在被刻意隐藏的地方。”她将碎片递给赵莽,“南京地陷区还有更多玉片,是徐光启当年埋下的备用‘熵阀’。”
地窖的晶体路径开始融入石壁,只留下四锚点的位置泛着微光。赵莽将完整的“熵阀”嵌入铜匣,浑天仪的龙形支架突然昂首,发出悠长的龙吟,与南京紫金山天文台的古钟形成共振。检测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