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利玛窦神父临终前三天画的。”徐光启的手指划过星图边缘,那里有个被虫蛀的小洞,形状恰好是角宿一的轮廓,“他说这张图能证明,红移反向不是天变,是人祸。”赵莽这才注意到,西方星图的m31与东方星图的角宿一,被条隐蔽的直线连接,直线末端的角度标记被人篡改过,142.1度的数字上,覆盖着新写的180度。
工匠们正在拆除被挪动的璇玑玉,角宿一凹槽里的破坏玉已被换成更大的一块,周围的青砖布满蛛网状裂纹。徐光启用青铜罗盘测量新的角度时,指针剧烈颤抖,星图上的朱砂线突然变成紫黑色:“安德烈上周混在工匠里,说要‘纠正星象偏差’。”老者的声音带着痛心,“他不懂,180度是对冲,会让两个星系的引力场变成相撞的马车。”
赵莽的背包里,牛顿手稿突然发烫,第53页的空白处自动浮现出星系碰撞的模拟图——m31与银河系的旋臂相互撕裂,行星像被打翻的棋子。图旁用希伯来文写着:“人为挤压时空,后果等同创世之初的混沌”。他这才明白,伦敦观测站监测到的红移反向,根本不是宇宙自然现象,而是王恭厂玉阵被篡改后,传递到未来的时空预警。
火药库的地面突然震动,远处传来工匠的惊呼。赵莽冲到门口,看见东侧的玉阵已完全崩塌,破坏玉的碎片在空气中组成扭曲的虫洞,里面浮现出伦敦塔倾斜的尖顶。“安德烈激活了自毁程序!”徐光启举着青铜罗盘追赶,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,最终指向180度的死区,“他想让两个时空的爆炸相互叠加!”
利玛窦星图上的m31突然渗出红光,与王恭厂的火药味混合成刺鼻的气息。赵莽抓起角宿一的破坏玉,发现玉底刻着个六芒星——与牛顿书房暗格里的标记、激进派女人仿生眼的纹路完全相同。“这是他们的标记。”徐光启将平衡玉塞进他掌心,“利玛窦说,当破坏玉与平衡玉以142.1度角相交,能中和人为挤压的力场。”
星图上的朱砂线开始燃烧,180度的标记处冒出黑烟。赵莽在徐光启的指导下,将平衡玉嵌入角宿一的凹槽,两块玉接触的瞬间,发出金属断裂般的脆响,180度的黑色标记像被橡皮擦去,露出底下142.1度的金色刻度。他听见伦敦观测站的警报声透过虫洞传来,小林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红移开始恢复正常了!”
利玛窦的星图突然从横梁上飘落,恰好覆盖在东方星图的m31位置。赵莽看见两张星图重叠处,浮现出安德烈的字迹:“让星系相撞,才能净化世界”。徐光启用毛笔蘸着朱砂,在旁边写下:“天地自有常度,非人力可强改”,墨迹渗入纸页的瞬间,两张星图同时发出白光。
火药库的梁柱开始咯吱作响,王恭厂的地面裂开深缝,里面渗出与虫洞相同的紫黑色光晕。徐光启指挥工匠将剩余的璇玑玉按142.1度角排列,形成环形能量场:“利玛窦说这叫‘星链’,能锁住被篡改的时空参数。”赵莽的平板电脑突然自动生成三维模型,显示这个玉阵的能量分布,与伦敦观测站的反制系统完全匹配。
“安德烈往火药里加了玉粉。”徐光启突然指向西侧库房,那里的硫磺堆正在发光,“他想借爆炸的力,让玉阵永远锁定180度。”赵莽这才明白王恭厂爆炸的真相——那场灾难不是实验失败,是徐光启为阻止安德烈,主动引爆了混有平衡玉粉的火药,用可控的能量对冲,抵消了时空挤压的力场。
青铜罗盘的指针稳稳指向142.1度,星图上的二十八宿开始逆向旋转,将m31的红光导回虫洞。赵莽感到掌心的平衡玉越来越烫,玉纹里渗出的银线与利玛窦星图的m31连成直线,像给失控的时空装上了缰绳。徐光启将青铜罗盘塞进他怀里:“带这个去见牛顿,他会懂怎么彻底锁住参数。”
火药库的屋顶在震动中掀开,赵莽看见虫洞的漩涡正在头顶打开。徐光启的身影在火光中渐渐模糊,老者最后的呐喊穿透时空:“告诉未来人,天变不可怕,可怕的是人心的偏差!”
当赵莽摔回伦敦观测站时,青铜罗盘正牢牢吸附在虫洞模拟器上。屏幕上,m31的红移曲线已恢复正常的退行轨迹,142.1度的安全角闪烁着稳定的绿光。小林举着检测报告冲过来,上面显示:“人为制造的时空挤压已完全中和,虫洞J值稳定在0.998”。
赵莽展开掌心的平衡玉,玉底的六芒星标记已被142.1度的刻度覆盖。他突然想起徐光启的话,原来红移反向从不是宇宙的意志,而是人心偏离平衡的镜像——就像180度的极端与142.1度的中庸,从来都在人的一念之间。
林悦的视频电话里,故宫的万历星图正在阳光下舒展。“利玛窦的日记找到了。”女孩的声音带着释然,“他说‘星图是镜,照见天地,亦照见人心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