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莽的掌心传来灼痛,完整的璇玑玉开始发烫,玉纹里渗出的银线与牛顿手稿上的希伯来文批注“玉火淬之”连成回路。徐光启那封信的末尾,“142.1度”的字样突然浮起,化作道钴蓝色的光束,在书房中央劈开圆形的裂口——虫洞的漩涡正在这里重新打开,比观测站的模拟器更清晰,紫黑色的视界边缘能看见泰晤士河与南京秦淮河的水波在交替闪烁。
“红移的方向!”牛顿的呐喊被雷声撕碎,老者抓起星图往他怀里塞,羽毛笔在赵莽手背画下道箭头,指向m31光谱的紫端,“仙女座在靠近银河系,它的蓝移是回家的路标!”赵莽这才想起,激进派一直搞错了红移方向——他们以为虫洞需要追随退行的星系,却不知靠近的蓝移才是稳定通道的关键。
平衡玉与破坏玉的能量在虫洞边缘碰撞,发出玉石碎裂的脆响。赵莽看见安德烈的脸在漩涡里闪现,那个想打开末日之门的教徒,袖扣上的破坏玉正与自己的平衡玉产生剧烈的能量对冲,142.1度的安全角在两人之间反复伸缩,像道即将绷断的弦。
书房的地板开始溶解,牛顿的手稿纷纷飞入虫洞,羊皮纸上的行星轨道图在穿越时空时,与万历星图的星官重叠成三维模型。赵莽在失重中抓住星图卷,发现绢布背面用朱砂新添了行小字:“蓝移为引,赤经为纲”,这是林悦后来在故宫找到的关键校准参数。
闪电照亮牛顿的脸,老者正将徐光启的信塞进他背包,火漆印在蓝光中显出隐藏的星图坐标。“那位东方访客说,当玉合、图聚、度准时,虫洞会自己找对方向。”赵莽的耳朵里灌满风声,却清晰听见这句话——后来他才明白,所谓“找对方向”,是指虫洞会自动锚定两个时空的安全节点。
破坏玉的能量突然暴涨,虫洞的漩涡变成血红色。赵莽感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撕裂,平衡玉在掌心发出最后的光芒,与星图上的紫微垣形成共振。他看见m31的蓝移光谱在漩涡深处亮起,像黑暗中亮起的灯塔,而牛顿画在手背上的箭头,正精准地指向那片幽蓝。
“守住0.998!”这是老者最后的声音。赵莽在彻底坠入虫洞前,将璇玑玉死死按在星图的142.1度标记上,玉与绢布接触的瞬间,他看见无数重叠的画面:徐光启在南京绘制星图,牛顿在伦敦批注手稿,小林在观测站敲击键盘,林悦在故宫展开星图——这些画面被蓝移的光芒串成线,从1626年直通向2025年。
虫洞的引力将时间揉成一团,赵莽却异常清醒。他死死盯着那片蓝移的光芒,就像在暴风雨中盯住唯一的灯塔。平衡玉与破坏玉的碎片在身边旋转,却始终保持着142.1度的夹角,星图上的二十八宿则像忠诚的导航员,用金线编织出安全的航道。
当熟悉的警报声再次响起时,赵莽发现自己摔在观测站的控制台前。小林扑过来抱住他,屏幕上的J值正从1.0疯狂回落,最终稳稳停在0.998。虫洞的漩涡里,蓝移的光芒渐渐散去,露出伦敦塔熟悉的轮廓——此刻塔顶的避雷针,正与m31的方位形成完美的142.1度角。
背包里的星图缓缓展开,绢布上多了道新鲜的痕迹,是牛顿最后画的箭头,指向地球的方向。赵莽摸出手背上的印记,箭头依然清晰,正对着窗外的星空。他突然明白,所谓红移的方向从不是简单的物理参数,而是跨越三百年的智慧共同指向的归途——无论时空如何扭曲,总有一些坐标,能让迷失的人找到回家的路。
林悦的视频电话适时打来,故宫的万历星图正在晨光中泛着柔光。“看星图的北斗七星。”女孩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“摇光星的蓝移值,和你传回来的参数完全一致。”赵莽望着屏幕上那片熟悉的星空,突然笑了——原来回家的路,一直就藏在那些亘古不变的星辰里,藏在东西方智慧共同守护的平衡之中。
窗外的雷鸣渐渐远去,泰晤士河的水波映着初升的朝阳,像铺满了蓝移的光芒。赵莽将璇玑玉轻轻放在牛顿手稿上,玉与纸接触的刹那,传来一声细微的共鸣,仿佛三百年前的智者与三百年后的守护者,在这一刻完成了跨越时空的击掌。
三、王恭厂的星图密码
硫磺与硝石的气味呛得赵莽剧烈咳嗽,他撑起身体时,手掌按在滚烫的绢布上——这幅铺在青砖地上的巨型星图,比故宫藏本大出三倍,二十八宿的星官用朱砂勾勒出火焰般的轮廓,每个星宿中心都嵌着凹槽,大小正好能放下璇玑玉。
“终于醒了。”徐光启的声音带着江南口音,这位明代科学家手里的青铜罗盘,指针正稳稳指向角宿一的方向。赵莽接过罗盘时,发现盘面刻着两组刻度:一组是中国传统的二十八宿距度,另一组竟是用阿拉伯数字标注的现代角度单位,142.1度的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