防潮箱的玻璃上,湿度计的指针微微颤动。超立方体的光晕中,浮现出徐光启与李之藻的对话影像:
“若后人遇隧道扩张,切记142.1度。”
“何以确保其信?”
“信气候者,必信天地有常;信常道者,必能守度数。”
伊芙琳的审讯录音突然从加密频道传来,她的机械义肢在逼供下吐露真相:全球防御理事会激进派早就拿到了安德烈的篡改稿,却误以为180度是“终极武器”的启动参数,正准备在南京地陷区强行应用。“他们不懂,这个角度只会让量子纠缠彻底失控。”小林的建模发出红色预警,隧道的能量指数已逼近临界值。
赵莽将璇玑玉复制品按在超立方体的对应面,手稿的光晕突然聚焦,在空气中投射出完整的“142.1度公式”。公式的末尾,李之藻的血字与徐光启的墨字重叠,组成个“衡”字。“记忆囚笼锁住的不仅是真相,更是‘守衡’的信念。”他将公式导入南京地陷区的控制中心,屏幕上的能量曲线在142.1度处缓缓回落,像条终于找到河道的奔涌激流。
特藏室的湿度计稳定在68%,超立方体的影像渐渐隐去,只在稿纸上留下淡淡的角度印记。赵莽望着窗外的蓝天,突然明白所谓的“双重保险”,本质是对后人的信任——相信总有懂得尊重历史、敬畏自然的人,能从68%的湿度里读懂气候的语言,从142.1度的角度里看懂平衡的智慧。
小林关闭全息建模时,最后画面停留在安德烈篡改的玉阵与现代修复后的玉阵并置——两个时代的角度在阳光下交汇,像道跨越时空的量角器,丈量着人心与真理的距离。而那些藏在记忆里的密码,早已在68%的湿度中,将守护的接力棒,稳稳交到了三百年后的今天。
双层囚笼
石碑的血字在雨后泛着暗红色的光,\"内笼锁秘,外笼锁防\"八个字被雨水冲刷得只剩轮廓,却依然能看出李之藻特有的方笔。赵莽的指尖触到碑面的凹痕,形状与璇玑玉阵的某个节点完全吻合,68%的湿度让石缝里的璇玑玉粉末开始发光,在地上拼出细小的四维坐标——这正是徐光启团队设下的外笼,一个能困住篡改者的四维力场。
\"金发神父碰到石碑时,整个人突然变得透明。\"青衫书生的声音带着后怕,他卷起袖子,小臂上有圈淡蓝色的印记,是力场边缘擦过的痕迹,\"我亲眼看见他的影子里分出无数个自己,有的穿着官袍,有的戴着镣铐,最后都被吸回石碑里,像被什么东西吞了似的。\"
赵莽的虚拟屏幕突然弹出安德烈的档案,这个意大利传教士在1627年突然失踪,教会记载是\"返回欧洲\",但徐光启的私人信件里只字未提。此刻石碑的四维场在湿度催化下显形,力场中果然漂浮着安德烈的虚影——他正用錾子篡改璇玑玉阵,每个动作都分裂出不同的时空版本,有的成功有的失败,但最终都被困在力场中心,重复着相同的挣扎。
\"外笼的原理是'时空镜像'。\"赵莽盯着虚影中安德烈扭曲的脸,\"篡改历史的人会在四维场里看见自己行为引发的所有可能后果,这些平行时空的记忆会像锁链一样捆住他,让他永远困在自己制造的悖论里。\"他想起伊芙琳仿生眼里闪过的混乱画面,显然她的团队也接触过类似的力场,只是当时未能理解其原理。
书生突然指向石碑背面,那里刻着半阙《几何原本》的公式,与正面的血字组成完整的句子:\"内藏真度数,外显妄影形。\"赵莽的虚拟湿度计显示这里的湿度比别处低2%,正是这微小的差异,让外笼的力场保持稳定——徐光启团队算准了雨水会冲刷碑面,特意将璇玑玉粉末嵌在石缝深处,确保只有自然湿度达到68%时,力场才会完全激活。
\"李大人说,外笼是给内笼上的保险。\"书生从怀里掏出片晒干的荷叶,里面包着几块璇玑玉碎片,\"就算内笼的记忆被强行提取,外笼的妄影也会提醒后人:篡改者早已被自己的欲望困住。\"碎片在阳光下折射出142.1度的光斑,恰好落在安德烈虚影的錾子上,让那把工具瞬间化为齑粉。
赵莽的太阳穴再次传来熟悉的刺痛,这次涌入的记忆清晰无比:徐光启在石碑落成时,亲手将最后一块璇玑玉嵌入凹槽,李之藻用自己的血写下激活口诀。\"我们困不住所有恶人。\"徐光启的声音穿透时空,\"但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下场。\"四维场的虚影里,安德烈的无数个分身突然同时看向赵莽,眼神里的绝望与三百年后的伊芙琳如出一辙。
当第一缕阳光越过断墙照在石碑上,湿度计的数值回落至67%,四维场的虚影渐渐隐去,只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