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猛地转身,林晓这才看清他眼底的红血丝:“不可能!璇玑玉的能量机制还没搞清楚,强行提取数据会导致场域崩溃,上次的反向重力已经让三个传感器报废,你想把基地炸了?”
西装男从公文包抽出份文件,拍在实验台上,封皮的徽记让林晓的呼吸骤紧——那是“星尘科技”的标志,一家以能源勘探为名,实则为跨国资本服务的神秘企业。三个月前他们曾派专员来考察,被李明以“技术保密”挡了回去。
“李队是聪明人。”西装男的手指点在文件的签字栏,“你女儿在麻省理工的奖学金,你太太的靶向药,都是星尘在资助吧?”他轻笑一声,“当然,我们也可以随时终止这些‘善意’。”
李明的肩膀突然垮了,像被抽走了骨头。他盯着隔离舱里幽蓝的璇玑玉,又看看文件上的徽记,最终从口袋摸出钢笔,笔帽没拧开就往纸上戳,纸页被戳出个洞,像只愤怒的眼睛。
林晓的后背沁出冷汗。他悄悄后退半步,脚后跟踢到墙角的灭火器,发出轻微的响动。窗帘后的争吵声戛然而止,他甚至能想象到两人同时转头的画面,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。
“谁在外面?”李明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。
林晓屏住呼吸,贴着墙壁滑到走廊拐角,皮鞋跟在水磨石地面留下半道划痕。他听见实验室的门被拉开,皮鞋踩在地面的声音由近及远,最终停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。透过走廊的反光,他看见西装男正盯着那道窗帘缝隙,戒指上的徽记在光线下异常刺眼。
“可能是风。”李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,“资料我会整理,但数据必须按我们的节奏来。”
皮鞋声渐渐退回实验室,门被轻轻带上,反锁的咔嗒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。林晓靠在冰冷的墙壁上,胸口的璇玑玉碎片烫得惊人,像在警告什么。他突然想起上周的异常:实验室的门禁记录显示,有三次非工作时间的开门记录,刷卡人是李明;还有赵宇抱怨过,自己的能量数据被人动过手脚,当时以为是系统故障。
回到宿舍,林晓翻出备用硬盘,将自己加密的研究日志导进去。屏幕上,璇玑玉的能量曲线在某几个时间点有细微的波动,恰好对应着李明的异常开门时间。他放大其中一段,发现波动频率与星尘科技官网公布的“能源采集装置”参数完全吻合——李明在偷偷提取能量数据!
窗外突然闪过车灯,林晓猛地拉上窗帘。楼下的阴影里,一辆黑色轿车正缓缓驶离,车牌号被泥盖住,但车型与星尘专员上次开的车一模一样。他抓起手机想给王教授打电话,却在拨号界面停住——王教授的侄子在星尘旗下的研究所工作,谁能保证他是安全的?
凌晨一点,宿舍门被轻轻敲响。林晓摸出枕头下的工兵铲,压低声音问:“谁?”
“是我,老张。”王教授的声音带着急促,“你快来实验室,璇玑玉……它不对劲!”
林晓冲下楼时,发现王教授正站在实验室门口,脸色比白纸还白。“刚才我来查数据,发现隔离舱的防护罩被打开过,璇玑玉表面多了道裂痕!”他指着门禁记录,“又是李队的卡刷开的,但他说整晚没离开宿舍。”
实验室里,隔离舱的蓝光果然黯淡了不少,表面的螺旋符文像被利器划过,有处裂痕正渗出银白色的液体,落地后瞬间蒸发,在地面留下反重力场的残留——小石子在那片区域微微悬浮。
“是提取能量的后遗症。”林晓的指尖悬在裂痕上方,能感觉到里面的能量流像湍急的河流,“他们用强制手段抽取能量,这会杀死它的。”
王教授突然指着隔离舱的内壁:“那是什么?”只见舱壁上,银白色的液体正顺着符文流动,最终组成一行扭曲的字:“星尘在找枢纽”。
林晓的心脏骤然缩紧。枢纽是悬魂岭地底的能量核心,只有他和李明知道具体位置——李明把这个也泄露了?他突然想起西装男说的“阶段性成果”,原来他们的目标从来不是璇玑玉,而是通往枢纽的钥匙。
就在这时,李明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手里的公文包敞开着,露出里面的能量储存器,上面的指示灯显示已满。“你们都知道了。”他没有辩解,将储存器放在桌上,“他们用我家人威胁我,我……”
“所以你就把枢纽的位置卖了?”林晓的声音带着颤抖,“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!枢纽一旦被控制,整个地球的能量场都会崩溃!”
李明猛地抬头,眼里布满血丝:“我没说具体位置!”他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地图,上面用红笔圈着悬魂岭的范围,却故意标错了断层走向,“这是我给他们的假情报,真正的枢纽在……”他突然捂住胸口,剧烈地咳嗽起来,咳出的血溅在地图上,像朵绽开的红梅。
王教授冲过去扶住他,发现他后心插着根细小的金属针,针尾有星尘的徽记。“是刚才的西装男!”王教授的声音带着惊恐,“他在你身上装了窃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