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洪武元年,太祖命钦天监重绘天下星图。”老者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沙哑,指尖点向星图中央的紫微垣,“这里原本是空的,直到永乐三年,波斯星师马苏德带来西域星图,才补全了这部分。”他突然抬头,目光锐利如鹰,“你古籍里的符号,是不是和紫微垣的轮廓重合?”
苏简慌忙展开古籍,借着月光对比。果然!古籍残卷上的符号组合起来,正是紫微垣的简化版,只是少了几条关键的连接线。而星图上紫微垣的边缘,用波斯文标注着一行小字,他勉强认出几个词:“镜映双生,符定时空”。
“这是说浑天镜。”老者从袖中摸出个青铜小镜,镜面刻着的双鱼纹,与苏简的鱼符完全吻合,“马苏德说,这镜能照出两个时空的自己,但若没有双鱼符镇着,看镜的人会被‘另一个自己’吞噬。”他将小镜放在星图上,“你看,镜中是不是多了个人?”
镜面里的星图旁,赫然站着个穿现代冲锋衣的身影——是苏简自己!镜中的“他”正举着古籍,与现实中的苏简做着同样的动作,只是镜中人的古籍是完整的,封皮上写着“星图秘钥全卷”。
苏简的后背沁出冷汗。他想起在敦煌密室里,双鱼玉佩合璧时也见过类似的虚影,当时只当是幻觉,现在看来,那或许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。
“永乐五年,有个西域商人自称来自未来。”老者的声音突然低沉,“他说能造出‘不用马拉的车’,还能让星图自己发光。监正不信,把他关了起来,结果第二天人就没了,只留下这半块鱼符。”他指着苏简怀里的鱼符,“和你这半正好能拼成一对。”
窗外突然传来羽林卫的脚步声,夹杂着对话:“李监正说,典籍房有异动,可能是那异客来了。”
老者突然将青铜小镜塞进苏简手里:“快!从后窗走!去太医院找陈院判,他知道浑天镜的下落。”他将自己的半块鱼符也递过来,“记住,星图的秘密不在纸卷上,在看星图的人心里——你信它能连通时空,它就真的能。”
苏简刚翻出后窗,就听见典籍房里传来争执声。他回头望了一眼,看见老者正举着星图,对冲进来的羽林卫说:“异客已经跑了,这星图是假的。”月光下,老者将真正的星图藏进袍袖,展开的是卷仿制品。
钦天监的围墙外,夜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。苏简握紧青铜镜和双符,镜中的虚影突然开口:“快去太医院,陈院判的药圃里,种着能稳定时空的‘七情草’。”话音刚落,虚影便化作一道蓝光,钻进鱼符里。
他按照老者的指引,往太医院方向跑。路过一条小巷时,墙面上突然出现一行炭字:“草需双血浇,镜要同心照”,旁边画着个箭头,指向太医院的后门。这是林溪的笔迹!苏简的心猛地一跳,难道她也在这个时空?
太医院的药圃里,弥漫着艾草和薄荷的清香。一个穿白褂的少年正在浇花,看见苏简手里的鱼符,突然喊道:“先生等的人来了!”少年指向圃中那株开着七瓣花的植物,“这就是七情草,先生说要未来人的血和钦天监的血才能开花。”
苏简刚要上前,药圃的门突然被撞开,几个穿蟒纹袍的人冲进来,为首的正是在典籍房见过的宁王后代!“抓住他!鱼符和星图都在他身上!”
少年突然将七情草拔起,塞进苏简手里:“先生说,草离土活不过一刻,快用你的血和……”话没说完,便被番子按住。
苏简咬破指尖,将血滴在七情草上。同时,他摸出老者给的半块鱼符,发现符面竟刻着“钦天监监正”的字样——这是钦天监的血!双血接触草叶的瞬间,七情草突然绽放出耀眼的蓝光,与青铜镜产生共鸣,镜中映出的完整星图上,紫微垣的位置标注着一行现代数字:“”,正是他穿越的日子。
“这是回去的坐标!”苏简对着镜子大喊,镜中的完整古籍突然翻开,露出最后一页,“上面说,用七情草的花瓣贴在镜上,再用双符激活!”
他摘下一片花瓣贴在青铜镜上,双鱼符自动飞至镜面两侧。蓝光中,他看见老者在典籍房烧毁仿制品星图,看见陈院判在药圃里种下七情草,看见镜中的自己将完整古籍放回现代的档案馆。这些画面最终汇聚成一道光轨,直指镜中的2023年。
“再见了,洪武年的星星。”苏简的身影在蓝光中渐渐透明,“告诉陈院判,七情草在未来也开得很好。”
再次睁眼时,苏简发现自己躺在现代的医院里,林溪正趴在床边打盹,床头的柜子上,放着青铜镜和半块鱼符,旁边的新闻播报着:“考古队在太医院遗址发现七情草种子,年代测定为明代永乐年间……”
他轻轻碰了碰林溪的头发,她猛地惊醒:“你醒了!李教授说你穿越时能量波动太大,晕了三天。”她指着桌上的古籍,“你看,它自己补全了!”
完整的古籍封面上,“星图秘钥全卷”几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最后一页的空白处,多了一行老者的笔迹:“洪武与未来,本是同一片星空。”
苏简望向窗外,现代的阳光正好落在青铜镜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