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哈森颤抖着举起青铜药钵,紫色的龟兹岩盐粉末如瀑布倾泻而出。“以岩为媒,通地达天!”老人沙哑的吟诵混着岩盐燃烧的爆裂声,粉末在空中组成旋转的六芒星阵。龟兹咒语与扎西的吐蕃祝祷词奇妙融合,形成声波涟漪,震得地穴顶部的冰棱纷纷坠落,却在触及星芒结界的瞬间化作点点荧光。
五种力量在弩机核心轰然交汇。牦筋弩机发出龙吟般的轰鸣,肌腱束表面的云雷纹、蝶形符与牦牛图腾同时发亮。裴远之的量天尺金光暴涨,与浑天仪的红光、引灵阵的蓝光、金线的雷光、岩盐的紫光纠缠成螺旋状光柱。当光柱冲破地穴穹顶的刹那,众人看到惊人的一幕——昴宿星团的星光竟被实质化,在弩机上方凝聚成牦牛踏星的巨型虚影。
“发射!”五人异口同声。
弩箭离弦的瞬间,空间如镜面般扭曲。实体箭矢拖着由星象之力凝成的光尾,光尾中牦牛神踏碎星轨,云雷缠绕蝶影,龟兹符文如流星闪烁。所过之处,空气泛起层层涟漪,地穴岩壁上的咒文禁制纷纷崩解。当箭矢命中百里外的试射目标——那座由昆仑寒铁铸成的巨盾时,爆发出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昆仑山脉。
盾体寸寸崩解的轰鸣中,裴远之望着手中微微发烫的量天尺,星图与二十八星宿的共鸣仍在持续。扎西的浑天仪齿轮停止转动,却在表面浮现出与弩机相同的云雷星轨纹;苏洛的引灵阵自动收缩成项链挂回颈间,蝶形刺青流淌着星光;阿木的墨斗金线缠绕成护臂,雷蛇图腾在皮肤下蛰伏;老哈森的岩盐粉末悬浮在空中,组成不断变幻的星象沙盘。
“这不是结束。”裴远之望向地穴外的星空,那里昴宿星团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,“当赞普的地龙炮再次轰鸣,我们的星轨之箭,会让他明白机关术真正的力量。”话音未落,地穴深处传来机关运转的嗡鸣,仿佛大地在回应匠人们的誓言。
裂轨惊澜
昆仑山腹地的地穴实验室里,青铜油灯在剧烈震动中摇曳欲坠,将众人紧绷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。裴远之的量天尺深深插入操作台,二十八道金光与浑天仪的红光交织成网,却难掩他眉间的凝重。阿木死死攥着墨斗金线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云雷纹护腕在紧张的气氛中泛起刺目的光芒。
“启动!”裴远之的暴喝划破凝滞的空气。
十二连杆开始转动的刹那,整个地穴仿佛被巨手攥住,剧烈震动起来。岩壁上的西域符文发出刺耳的嗡鸣,青铜油灯纷纷坠落,摔得粉碎。牦筋弩机发出龙吟般的轰鸣,肌腱束在偏心轮的牵引下,如银色游龙般划出完美的抛物线轨迹。苏洛屏住呼吸,将显微镜对准肌腱,蝶形刺青在脖颈后微微发烫。
阿木兴奋地大喊:“成功了!传动比正在接近1:4.7!”他的墨斗金线在空中欢快地舞动,金线编织的咒文随着弩机的运转闪烁不停。老哈森拄着青铜拐杖,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泪花,龟兹《火经》残卷在怀中哗啦作响。扎西转动着青铜浑天仪,十二牦牛神图腾的双眼红光暴涨,试图用星象之力稳定机关的运转。
然而,就在传动比达到1:4.7的瞬间,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刺破轰鸣。牦筋表面突然出现细密的裂纹,如蛛网般迅速蔓延。苏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:“不好!应力集中点出现异常波动!”她的蝶形刺青光芒大盛,试图用蜀中引灵阵缓解肌腱的压力,却无济于事。
裴远之的瞳孔骤缩,量天尺的金光剧烈震颤。“快停止运转!”他大喊道,但已经来不及了。牦筋发出一声悲鸣,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轰然断裂,银白色的纤维如流星般飞散,击中四周的岩壁,溅起串串火星。十二连杆失去牵引,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,整个弩机剧烈晃动,仿佛随时都会散架。
阿木的墨斗金线瞬间绷直,试图缠住失控的部件,但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掀翻在地。云雷纹护腕在碰撞中迸发出强光,却无法阻止机关的崩溃。老哈森踉跄着扶住岩壁,《火经》残卷散落一地,紫色的岩盐粉末被震得四处飞扬。扎西的浑天仪齿轮卡死,红宝石迸裂,十二牦牛神图腾的红光渐渐黯淡。
地穴陷入一片死寂,唯有余震的嗡嗡声在耳畔回响。裴远之蹲下身,拾起半截断裂的牦筋,沉默不语。肌腱表面的裂纹触目惊心,断裂处的纤维扭曲成诡异的形状,与星图上牦牛神图腾的犄角弧度再次重合,却带着死亡的气息。
“为什么?明明所有参数都准确无误……”苏洛的声音带着哭腔,她的显微镜镜片在刚才的震动中碎裂,折射出支离破碎的光影。阿木挣扎着爬起来,脸上带着擦伤,云雷纹护腕黯淡无光:“难道是赞普的诅咒?那些被篡改的星图……”
扎西捡起碎裂的红宝石,绿松石铜冠下的眼神充满不甘:“牦筋在星力最盛时断裂,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