量天尺突然爆发出璀璨光芒,二十八星宿刻痕与熔炉核心的陨铁产生共鸣。裴远之将剩余的葡萄藤灰烬与岩盐混合物撒向空中,珍珠色的火焰组成巨大的净化结界。阿木的蜀锦在空中舒展,微型八阵图与裴远之的量天尺阵图重叠,形成足以扭转乾坤的守护之力。
当巫蛊师在光芒中灰飞烟灭时,暗卫营的信鸽扑棱棱飞来。裴远之展开密函,玉门关告急的字迹刺痛双眼。他抚摸着新制的复合装甲,感受着外层陨铁淬火钢的冷峻、中层蜀锦的玄妙纹路,以及内层火棉胶质膜的温润。\"阿木,收拾行囊,\"他的声音坚定如铁,\"是时候让这些凝聚着四地智慧的发明,在真正的战场上守护山河了。\"
炼钢窟的火焰依旧在燃烧,青蓝色的火苗跃动间,那些隐秘的实验、惊险的对抗与意外的突破,都化作了这件传奇装甲的经纬。而在千里之外,玉门关的烽火台上,一场改写战局的决战,正等待着这件凝聚着匠人心血的神兵降临。
甲光破晓
龟兹炼钢窟内,十二座玄武岩熔炉吞吐着最后的青蓝色火焰,热浪在穹顶翻涌成漩涡状。裴远之的手掌抚过复合装甲表面,指尖先触到外层龟兹陨铁淬火钢的冷峻银芒,那是历经七七四十九次锻打的精钢,每一道纹路都凝结着龟兹匠人的汗水;再往下是中层蜀锦,云雷纹在烛光下流转着千年古韵,经纬间暗藏阿木用墨斗金线编织的微型八阵图;最内侧的火棉经过改良,表面浮动着一层珍珠色的胶质膜,若不凝神细看,几乎与空气融为一体。
“师父,成功了!”阿木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。少年脖颈后的云雷纹亮得灼人,手中的墨斗线还缠绕着几截断裂的金丝——那是昨夜加固蜀锦时耗尽的最后材料。老哈森拄着青铜拐杖,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泪光,布满老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装甲边缘:“七昼夜啊...这哪是锻造,分明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东西。”
裴远之正要开口,突然听见洞外传来急促的振翅声。暗卫营的信鸽扑棱棱落在锻造台上,鸽腿上的密函用火漆封印,印着五爪金龙纹。他瞳孔骤缩,小心翼翼地解开细链,火漆裂开的瞬间,熟悉的龙脑香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。展开密函的刹那,娟秀的小楷在烛光下字字惊心:吐蕃赞普亲率十万大军,携西域火器已至玉门关下,守城将士死伤惨重,望速携神器驰援。
“玉门关...”裴远之攥紧密函,指节泛白。他想起三年前在那里戍守的胞弟,那张被风沙吹得黝黑却满是坚毅的脸。阿木凑过来看清内容,墨斗线不自觉地绷紧:“师父,我们现在就出发!”少年脖颈后的云雷纹突然剧烈跳动,仿佛也在呼应远方的战火。
老哈森却突然拦住二人:“且慢!”他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个羊皮卷轴,“龟兹王城内有暗道直通疏勒河,若走此路,可省两日行程。但...”老匠人目光凝重,“暗道中机关重重,更有王室守护的‘噬影兽’镇守,九死一生。”
裴远之沉默片刻,将密函郑重收入怀中:“九死一生,也要走。”他抚摸着装甲上尚未完全消散的金光,“这件凝聚四地智慧的战甲,本就是为守护山河而生。”量天尺在腰间微微震颤,二十八星宿刻痕泛起微光,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决心。
当夜,三人悄悄离开炼钢窟。阿木背着特制的装甲箱走在最前,箱角的青铜兽首随着步伐轻轻晃动;裴远之手持淬水钢刀断后,刀刃上还残留着与吐蕃密探战斗时的焦痕;老哈森举着青铜灯,昏黄的光晕中,洞窟岩壁上的西域符文仿佛活了过来,在阴影里张牙舞爪。
进入暗道后,潮湿的水汽裹挟着腐土气息扑面而来。阿木突然伸手示意停下,墨斗线在空中甩出警戒的弧线:“有机关!”话音未落,头顶的石砖突然翻转,数百支淬毒的箭矢暴雨般射下。裴远之眼疾手快,量天尺划出银弧,二十八星宿刻痕迸发金光,将箭矢尽数震落。
然而危机远未结束。转过三道弯后,黑暗中传来沉重的脚步声,地面随之震颤。老哈森的青铜灯照过去,一双泛着幽绿光芒的眼睛在阴影中浮现——正是传说中的噬影兽!这头浑身覆盖着鳞片的巨兽足有三丈高,口中喷出的不是火焰,而是能腐蚀一切的黑色雾气。
“阿木,用装甲!”裴远之大喊。少年迅速打开装甲箱,将复合装甲展开。陨铁淬火钢在黑暗中泛起冷光,蜀锦的云雷纹流转着神秘的光泽,内层的阻燃胶质层更是自动亮起珍珠色光芒。当噬影兽的黑雾喷来时,装甲表面的纹路突然流动起来,形成一道旋转的光盾。
黑雾与光盾相撞的瞬间,整个暗道剧烈震动。裴远之趁机甩出二十四节透骨钉,钉尖精准刺入噬影兽的关节。阿木的墨斗金线如灵蛇般穿梭,缠住巨兽的脖颈。老哈森则在一旁高声吟唱龟兹古老的咒语,青铜灯的火焰暴涨,在岩壁上投射出巨大的守护符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