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声惊醒了戈壁的寂静。突然,阿木猛地勒住缰绳:\"师父!有埋伏!\"墨斗金线如灵蛇般激射而出,在空中织成八卦阵图。黑暗中,数十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,却在触及金线的刹那爆出火星。裴远之的量天尺划出银弧,二十八星宿刻痕亮起金光,将残余箭矢震落在地。
\"出来!\"裴远之的声音在戈壁回荡。沙丘后,刀疤斥候带着铜皮傀儡缓缓现身。他的机械眼闪烁着猩红光芒,链锤上的倒刺还沾着干涸的血迹:\"裴家小儿,把装甲留下,饶你们全尸。\"话音未落,傀儡们已呈扇形包抄,弯刀上的蚀心蛊毒液在月光下泛着幽绿。
阿木手腕翻转,墨斗金线缠住最近的傀儡关节。裴远之挥刀劈开袭来的链锤,刀刃与金属碰撞的火花照亮了傀儡胸腔——里面跳动的不是心脏,而是刻满梵文的青铜蛊虫。\"是西域控尸术!\"裴远之大喊,量天尺突然插入地面,\"阿木,结阵!\"
少年会意,墨斗金线飞速穿梭,在沙地上勾勒出巨大的八阵图。裴远之的天机锁自动弹出,与阵图共鸣,十二道金光冲天而起。那些傀儡在光芒中发出非人的惨叫,皮肤下的齿轮开始逆向旋转。刀疤斥候见状,疯狂吹响青铜哨,远处传来机关兽的咆哮。
\"保护装甲!\"裴远之将装甲箱护在身后。一头浑身缠绕咒文的机关犀牛撞破沙丘冲来,犀牛角上燃烧着紫色火焰。阿木甩出浸过桐油的蜀锦,金丝在空中织成火网,却被犀牛轻易撞碎。千钧一发之际,裴远之将量天尺刺入犀牛关节,星宿刻痕的金光顺着咒文蔓延,竟将其彻底熔毁。
刀疤斥候的机械眼迸出火花:\"不可能...国师说过...\"他的话被裴远之的钢刀打断。当刀刃刺穿对方胸膛时,裴远之发现其体内藏着半块云雷纹令牌——与父亲临终前交给他的残片竟能拼接完整。\"原来...是你...\"裴远之的声音带着血丝。
战斗结束时,东方已泛起鱼肚白。阿木擦拭着装甲箱上的血渍,突然指着远处惊呼:\"师父!狼烟!\"极目望去,玉门关方向三道狼烟冲天而起,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刺目。裴远之握紧装甲箱,箱内的火棉层似乎感应到危机,开始散发淡淡的硫磺气息。
\"八百里加急。\"裴远之翻身上马,\"无论前方是什么,这件凝聚四地智慧的战甲,必须送到将士手中。\"阿木点头,墨斗线自动缠绕在马鞍上,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。两匹汗血宝马长嘶一声,踏着戈壁的晨霜疾驰而去,身后,炼钢窟的火焰仍在燃烧,仿佛在为这场隐秘而伟大的征程送行。
与此同时,在吐蕃军营的祭坛上,戴着青铜面具的国师望着碎裂的占卜星图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。他挥动手臂,数十辆载着神秘火器的战车缓缓启动,车身上的梵文在阳光下流转,形成巨大的吞噬之阵。而在长安皇宫,皇帝展开密函,目光落在最后那句\"工部侍郎通敌\"时,手中的茶盏应声落地。
当裴远之和阿木的身影消失在地平线尽头,戈壁的风沙渐渐掩埋了战斗的痕迹。但他们身后,一场关乎大唐命运的决战,正如同即将破晓的黎明,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,轰然逼近。而那件凝聚着无数人心血的复合装甲,也将在这场战役中,书写属于它的传奇。
甲光夜行
夜幕如墨,将龟兹戈壁染成深邃的玄色。裴远之与阿木牵着驮载复合装甲的汗血宝马,靴底碾碎沙砾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炼钢窟的青蓝色火焰从身后的山岩缝隙间渗出,将岩壁上未完全消散的西域符文映得明明灭灭,恍若跳动的古老箴言。
阿木伸手轻抚马颈,汗血宝马不安地刨着蹄子,前蹄扬起的沙尘里隐约泛着磷火般的幽光。少年脖颈后的云雷纹突然发烫,墨斗线在掌心自动绷直:“师父,有...”话未说完,三支淬毒弩箭擦着耳际飞过,钉入身旁的胡杨树干,箭尾吐蕃军旗的狼头图腾在月光下狰狞毕现。
裴远之旋身挥刀,刀刃与破空而来的链锤相撞,火星迸溅中照亮了沙丘后数十个身影。为首者的机械眼闪烁着猩红光芒,链锤倒刺上凝结的黑血在夜色中泛着油光——正是本该死于炼钢窟的刀疤斥候。“把装甲留下,”他的声音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,“赞普的铁骑已过疏勒河,你们以为还能逃到哪去?”
阿木手腕一抖,墨斗金线如灵蛇般窜出,在空中织就八卦阵图。裴远之趁机将装甲箱推入胡杨树下的凹陷处,箱角的青铜兽首自动咬合,玄武岩箱体表面浮现出龟兹文的防御咒文。淬水钢刀与傀儡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