\"神父,已进入磁暴覆盖区。\"副官的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。神父点点头,转动导航钟的金色齿轮,船底的青铜磁暴装置发出低沉的嗡鸣。紫色磁液顺着管道喷涌而出,与海底磁矿产生共鸣,海面上顿时升起巨大的电磁漩涡,浓雾被染成诡异的紫黑色。
然而,预想中明军舰队的混乱并没有出现。
徐岳立于明军主舰的了望塔,周身缠绕着用龟甲碎片串成的护具。他脚下的甲板上,二十八根磁化算筹组成的北斗七星阵泛着幽蓝光芒,筹身的磷火石与海底磁导网络产生共鸣。当佛郎机人的磁暴装置启动的瞬间,他猛地挥动手臂,算筹阵列爆发出刺目光芒,与龟甲组成的磁场屏障轰然展开。
\"启动反制!\"徐岳的声音穿透浓雾。阿砚迅速将鱼形磁石嵌入算筹核心,整个阵列顿时化作旋转的光轮。佛郎机舰队喷出的紫色磁液在磁场作用下竟逆向流动,宛如被无形大手拨弄的彩带,纷纷射向敌船甲板。费尔南多神父惊恐地看着导航钟的齿轮开始倒转,蓝宝石迸裂出细密的裂纹。
与此同时,李海女站在鲸鱼骨船头,脖颈处的潮纹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荧光。她举起龟甲号角,气音般的《海东潮歌》从喉间溢出。海民们操控着遍布暗礁的声波装置,海螺号角、鲸鱼骨鼓与龟甲共鸣,形成层层叠叠的声波屏障。平宗盛在八幡船上疯狂拨动琵琶,却发现琴弦在次声波的冲击下寸寸崩断,章鱼墨丝线化作齑粉飘散在海风中。
佛郎机战船的甲板陷入一片混乱。磁暴装置的反噬让青铜炮管扭曲变形,炮弹在膛内提前爆炸。费尔南多神父死死抱住导航钟,看着自己精心设计的磁暴网络被彻底瓦解。更可怕的是,徐岳利用敌军磁暴产生的紊乱磁场,将算筹化作追踪利器——筹身磷火石锁定敌船金属部件,引导着明军的磁石箭矢如暴雨般袭来。
\"不可能!\"神父的嘶吼被爆炸声吞没。他终于看清,海底不知何时布满了龟甲磁导链,那些刻满星图的古老甲壳,正与徐岳的算筹阵列形成天地共鸣。而李海女的声波战歌,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地落在磁暴频率的弱点上,将科技与自然的力量完美融合。
明军主舰上,徐岳的算筹阵列持续运转。他根据战场变化不断调整筹位,磷火石的光芒在浓雾中勾画出敌军的弱点。当一枚磁石箭矢穿透佛郎机旗舰的火药库时,冲天火光中,他看到费尔南多神父绝望的面容——那个妄图用星图征服海洋的传教士,此刻终于明白,自己的机关术在顺应天道的智慧面前,不过是虚妄的把戏。
李海女的歌声愈发激昂,声波与磁场的碰撞在海面激起绚丽的光焰。海民们驾驶着小船穿梭在战场,将特制的声波炸弹投入敌船。平宗盛的八幡船在音波与磁力的双重打击下开始解体,他抱着破碎的琵琶,望着徐岳方向露出苦笑——那个曾被他轻视的算学书生,竟用龟甲与算筹,谱写了一曲破解机关的千古绝唱。
黎明前的黑暗中,最后一艘佛郎机战船沉入海底。徐岳望着逐渐散去的浓雾,算筹阵列的光芒缓缓黯淡。他拾起一枚沾染硝烟的算筹,筹身的磷火石仍在微微跳动,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智慧与勇气的胜利。李海女走到他身旁,喉间的潮纹还在渗血,却露出释然的微笑。
\"徐先生,这一战,我们守住了大海。\"她的声音微弱却坚定。徐岳点点头,望向东方泛起的鱼肚白。海面上漂浮着敌军的残骸,而那些用龟甲与算筹编织的防御网络,依然在海底默默运转,守护着这片海域的安宁。
战后,徐岳在《潮汐算经》中写下:\"磁暴虽强,不敌天地共鸣;机关纵巧,难抗智慧合璧。以算筹测星象,以龟甲通地磁,以声波应潮汐,此乃制胜之道。\"而对马海峡的海雾中,似乎永远回荡着算筹的嗡鸣与声波的吟唱,诉说着那个冬至夜,智慧战胜阴谋的传奇。
破晓算章
万历二十四年冬至的晨雾还未散尽,徐岳扶着旗舰甲板的雕花栏杆,看着东方天际被朝霞染成金红。昨夜激烈的海战场景仍历历在目,脚下的木板还残留着硝烟与海水混合的刺鼻气味,远处漂浮的佛郎机战船残骸在波浪中起伏,如同巨兽褪去的鳞甲。
阿砚抱着一摞沾满血迹的算筹,小心翼翼地走到他身后。筹身的磷火石大多已经黯淡,唯有几枚还在微微闪烁,像是不肯熄灭的星光。\"公子,军医说李姑娘的声带...怕是再也唱不出歌了。\"少年的声音带着哽咽。徐岳的手指骤然收紧,眼前浮现出李海女最后吹奏龟甲号角的模样,她喉间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号角上,与声波共振出的光芒交织成惊心动魄的画面。
海风送来隐约的欢呼声,是海民们在清理战场。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