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岳的额头青筋暴起,腰间的鱼形磁石烫得几乎灼伤皮肤。他盯着金恩珠高举的龟甲,裂纹间渗出的荧光与算筹的幽蓝光芒产生奇异共鸣。突然,他眼中闪过顿悟的光芒——那龟甲表面天然的纹路,竟与《海东绎史》中记载的古老声学图谱如出一辙!
“快!把龟甲置于算筹中央!”徐岳扯开衣襟,露出胸前用朱砂绘制的二十八宿星阵。阿砚跌跌撞撞捧来龟甲,当它触及算筹阵列的刹那,天地仿佛为之屏息。龟甲的纹路泛起温润的白光,与筹身的磷火石产生共振,原本紊乱的星图开始重组,破碎的磷火石竟如被无形之手牵引,重新凝聚成完整的北斗七星阵型。
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海面。伪潮汐引发的逆流如遇天敌,在朝鲜海民歌谣与龟甲共鸣产生的声波冲击下,开始缓缓恢复正常流向。紫色的磁液漩涡被震碎成万千光点,在月光下消散成无害的水雾。“原来龟甲的磁导性与歌谣频率互补!”徐岳抓起狼毫,在沙盘上疾书推演公式,墨汁飞溅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,“阿砚,通知王大人,按巽位、离位、坤位部署福船!平宗盛的旗舰就在...”
八幡船旗舰“赤玉丸”上,平宗盛的琴弦突然绷断。他望着明军营地重新亮起的算筹蓝光,瞳孔剧烈收缩。“不可能!这龟甲不过是...”他的怒吼被齿轮组的卡滞声打断——徐岳用龟甲构建的声波屏障,竟反向干扰了琵琶的地磁发生器。更令他惊恐的是,朝鲜海民抛出的海藻灰渔网,正在吞噬他引以为傲的章鱼墨磁液。
“启动终极机关!”平宗盛扯开琵琶背面的暗格,十二道章鱼墨丝线如毒蛇般射向海面。然而金恩珠早已将珍珠链浸入鲸鱼油脂,当墨线触及珍珠阵的瞬间,剧烈的中和反应产生的强光,将整片海域照得亮如白昼。徐岳趁机将鱼形磁石与算筹相连,磁化算筹如银龙破空,精准吸附在“赤玉丸”的青铜齿轮组上。
“不!”平宗盛看着战船的动力装置逆向运转,终于看清龟甲与算筹结合后投射出的立体星图——那上面不仅标注着八幡船的阵型,甚至连他藏在甲板下的弹药库都清晰可见。明军的磁石箭矢破空而来,当第一发炮弹击中要害时,他抱着破碎的琵琶坠入海中,至死都不明白,为何精心设计的“伪潮汐”杀招,会败给看似普通的龟甲与歌谣。
黎明的曙光刺破海面时,徐岳站在残破的甲板上,将沾满硝烟的算筹收入囊中。他轻抚龟甲上的裂纹,在《潮汐算经》新添的“龟甲玄音篇”中郑重写道:“天地造物,皆含至理。龟甲之纹藏磁韵,歌谣之声蕴天机。以自然之道,还自然之妙,此乃破敌制胜之根本。”而远处的黑山岛,海民们仍在吟唱胜利的歌谣,龟甲与算筹共鸣的奇妙韵律,永远铭刻在了这片海域的浪涛之中。
星炮劫海
万历二十四年冬至子夜,对马海峡的硝烟尚未散尽。佛郎机商会的镀金商船突然撕开夜幕,船体镶嵌的孔雀石在灯火照耀下泛着妖异绿光。迪亚戈的继任者卡洛斯转动着镶嵌红宝石的新式星象导航钟,黄铜齿轮咬合的声响混着他阴冷的笑声:\"东方人以为破解伪潮汐就能取胜?尝尝佛郎机最新式的连环铁炮!\"
随着十字架机关重重按下,商船甲板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。十二门青铜铸造的连环铁炮缓缓升起,炮管表面镌刻的基督受难像在火光中扭曲变形。当第一枚炮弹破空而出时,整个海面都被火舌照亮,冲击波掀起的巨浪将三艘明军福船瞬间掀翻。
\"是佛郎机的回旋炮!\"徐岳的瞳孔在火光中收缩。他看着算筹阵列上突然紊乱的光点——这些铁炮不仅威力惊人,炮口发射时产生的强大磁场,竟能干扰磁化算筹的正常推演。阿砚举着被震落的星象仪零件,声音带着哭腔:\"公子,筹身的磁针...全部失灵了!\"
卡洛斯站在商船了望台,戴着皮手套的手指摩挲着望远镜。镜筒里,明军舰队在炮火中阵型大乱,他得意地对身旁的葡萄牙炮手说:\"告诉那些倭人,这只是见面礼。等我们的磁暴发生器启动,整个海峡都会变成他们的坟场!\"话音未落,船舱深处传来低沉的嗡鸣,一个由二十八根青铜柱组成的磁暴装置正在蓄能。
千钧一发之际,金恩珠的小船破浪而来。少女看着空中划过的炮弹轨迹,突然举起龟甲:\"徐先生!铁炮发射的声波频率,和龟甲共振频率有三个节点重合!\"徐岳猛然惊醒,抓起算筹快速排列,当筹身与龟甲形成三角阵型时,磷火石竟在磁场干扰中重新亮起。
\"原来如此!\"徐岳在沙盘上画出抛物线,\"阿砚,计算铁炮弹道的磁偏角!\"少年书童顾不上擦去额头的血污,颤抖着翻动《授时历》。与此同时,朝鲜海民们将鲸鱼骨制成的扩音筒对准海面,随着古老歌谣再次响起,声波与铁炮发射的震动产生奇妙干涉。
卡洛斯看着望远镜里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