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人落下身形,芦山地界草木荒秃,植被稀疏,周遭像是被什么东西犁过了一遍,淡黄色的溪流携着沙土顺流而下,凹一块凸一块,举目萧条。
臧煜将这贼首随手掷在地上,他身上有姜阳下的手段,臧煜反复试了几次,弄都弄不醒,更别说他自己挣脱了,故而很是放心。
姜阳挥袖将周围的脏水杂物驱开,辟出一块干净地面回身道
“臧师兄便先调息一番吧,我来为你护法。”
臧煜累得紧,也不和姜阳客气了,点头道
“也好,那就多谢姜兄了,稍后我再与你换换。”
说罢他便往嘴里塞了一枚丹药,闭目开始调息。
姜阳状态本就比他强得多,停下来完全是为了照顾他,所以并不在意,摇了摇头就在周遭巡视起来。
“草木稀疏,地力贫乏,沙土流失,此地完全是稀土之恶征”
姜阳环顾一圈,掐指算来此地灵机颇为混乱,其实并不是调息的好地方,但好在臧煜自己服了丹,并不怎么依赖外部灵机。
“数日前还下过一场暴雨,而且不像是一般的雨,应该是陨落过某位水德筑基。”
“木衰土稀,再受兴云起雨摧折,整片地界的灵机震荡,乱透了,怪不得没有新的妖将到此地受封,无人调理恐怕百年难以平复。”
姜阳摇了摇头,不明白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,竟然先后陨落过这么多位筑基,好好的一块宝地被糟蹋成了这副模样。
他方才看了一圈,只有几只角羊在远处扒拉着草根,开了智的化了形的小妖更是一只都见不到。
蓦地,姜阳眸光一闪。
由于周遭灵机太过混乱,他的灵识并不能很清明的览阅,但玄眸成就,他已然能清晰的分辨出虚空中的灵机分布。
在不可见之处,灵机在汇聚,金红之色在视野中愈来愈清晰。
“有人!”
姜阳心头一跳,顾不得妨碍,立刻抬手示警,唤醒了一旁的臧煜。
臧煜忍着不适从入定中醒来,掏出一枚冰蓝色的圆珠翻身站起,道
“怎么了?”
“劳烦臧兄在此守候,不要轻易走动,有敌来犯,我去去就回。”
还不等臧煜辨别情况,就见姜阳已然按剑而起,消失在他视线之中。
“诶?你”
臧煜手招了一半就连姜阳的衣角也看不到了,无奈只好将那邹诚摄来,把法珠悬在头顶,手持着符箓升到半空。
天边浓烟密布,火金迸溅,光芒交替闪烁,隐隐有金纹在虚空刻画。
臧煜这才惊的一声冷汗,暗道
‘有人摸过来了,在布阵!’
这若是被围困住,有心算无心,焉能有命在?
臧煜气急,周身垂下弱水来,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一掌毙了此獠去助姜阳,可转念又记起这位嫡系的交代,于是只能暗暗提防,提心吊胆的观望着动静。
电光火石之间,姜阳心念十分清晰,既然他们已经暴露了,那便务必不能让对方成阵。
姜阳拔剑,眼中金光四溢,同时周身开始扩散处无形的波动,五条鲜红的线条在灵识之中纤毫毕现,确定了方向后他便直捣黄龙而去。
“快快快,玄韬刻录,快快立阵,便能瓮中捉鳖了!”
苍眉老者急声呼唤,手中法诀都掐出了残影。
几人正是邹家人,他们得了消息便赶过来提前立阵,打定主意不与那剑修硬碰硬,只要阵一立下,任你剑锋再锐,也只有被炼成金水的份儿。
光点悬着玄奥的纹路接连亮起,金红绘出火圈,烧的周遭空气翻涌,隐隐扭曲。
“这是家中的老底了,定要毕其功于一役,只看这【六阳玄膺灵阵】能否布下了”
话音刚落,老者脸色便微微一白,巨大的轰鸣声在头顶响彻,砸的胸口一闷,甜意上涌。
“敕!”
双手合十死死摁住,老者须发飞扬,还不忘传音给另外四人,令其顶住冲击。
“轰隆!”
更令老者震惊的是,这样的冲击几乎连绵不绝,并且还有愈发猛烈之势。
尖锐的爆鸣使得他耳窍刺痛,嗡嗡作响,眼中直冒金星,热流几乎是瞬间便顺着脸颊流淌下来。
老者从晕眩中清醒过来,顾不得擦掉脸上的鲜血,掏出阵盘手指便如穿花蝴蝶一般舞动起来。
他从未布过这么艰难的灵阵,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怪物,他宛如横在梁柱之间,令其死活就是合不上。
对方好似笼中的猛兽,老者在哪处收紧口袋,哪处便会迎来对方的强烈反击。
仿佛对方根本不是困兽之斗,而是他们已然骑虎难下了。
‘太荒谬了,这剑修固然攻伐无双,但怎么也不至于能对抗灵阵玄纹之力,什么样的真元经得住如此挥霍,能合我五人之力?’
回想起临行前行安的神色,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