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蓝翔图书 > 平城赋 > 第一百六十二章 欺君之嫌,非同小可

第一百六十二章 欺君之嫌,非同小可(1/2)

    闻言,古弼鼻里哼出一声,丢开刘树后,气吁吁地跪地乞罪。

    原来,前几日,拓跋焘在朝堂上提及,他欲在上谷郡修筑一座皇家苑囿,以彰皇家威严。

    此言一出,朝堂上顿时论议纷然。

    此事迅速在上谷郡传开,百姓闻讯大惊,纷纷放下手中的农具,涌向郡府。

    一旦皇家苑囿建成,他们的田地将会被大量侵占,生计无着,生活将陷入困境。

    于是,上谷民众联名上书,言辞恳切,陈说苦楚:乞求陛下能体恤民情,将苑囿减少一半,将省下来的土地赐给贫困无依的百姓。

    古弼得知此事后,心急如焚,遂匆匆整理衣冠,怀揣着联名上书,直入宫城。

    古弼本就有直入宫掖请见的特权,是以宫人不加阻拦,急忙为他开路。

    “事关上谷郡百姓的生死存亡,微臣绝不能坐视不管!”古弼伏跪在地。

    听罢,拓跋焘叹道:“不听取奏事,实是朕之过也,刘树又何罪之有?你起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还望至尊三思!年初时,上谷郡遭了沙暴,至尊曾予困窘贫民,以数日安身之所。这都是善政!但臣听说,靡不有初鲜克有终,若至尊此番占用良田,恐先前的善政,皆化为泡影。届时,贫弱之民,都塞不进六疾馆。”

    “混账!你这是在威胁朕?”拓跋焘眉头一竖。

    李云从见势不妙,忙大步走来,行礼如仪:“至尊,臣有事起奏。”

    拓跋焘见李云从来了,颜色稍霁,道:“有何事?且当面奏来。”

    意思是,不必避着旁人。

    李云从遂从怀中摸出一张帛书,面呈皇帝。

    见是一首言辞浅易的诗,拓跋焘很快便读完了。

    “这是……谁写的诗?”

    “微臣在坊间巡视,见一百姓在向行人打探府衙的所在。臣便留了个心眼,问及其原因。这人说,他是上谷郡过来的。此行只为向至尊献诗。”

    拓跋焘挑挑眉,又看看李云从,似乎不信。

    “上谷郡?百姓也会写诗?”

    “诗三百中,《国风》皆出自百姓,”李云从恭敬以对,“但这人只会吟诗,不会写字,微臣便代劳了。”

    拓跋焘颔首:“朕也说,这字似乎是你写的。”

    “微臣听闻,这诗中皆是对至尊的感念之情,便自作主张替他面呈至尊了。诗里说,他曾身染重病,孤影孑然,无所依傍。有赖六疾馆的庇护,蒙受至尊恩德,方得重生。”

    拓跋焘颔首:“确是朕之恩惠。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此人说,得人恩果千年记,天子之恩永世不忘。”

    拓跋焘听得心中欢喜,忖了一时,遂对李云从道:“这心意,朕领了。朕是天子,是至尊,自应仁爱厚德,恩泽天下。”

    下一瞬,拓跋焘的目光落在古弼身上,语气中带着几分温煦:“笔头公,朕便允了你的奏请,快快起身吧。”

    闻言,李云从连忙上前,伸手搀扶古弼。

    在起身的瞬间,古弼困惑地望向李云从,但却无暇细思。

    正要开口谢恩,拓跋焘又叹了口气:“罢了,听尔等进言,朕实有愧。这皇家苑囿,不修也罢。”

    古弼一怔:“至尊此言何意?”

    拓跋焘轻笑,眸中已有决断之意:“将已圈占的土地,都赐予百姓吧。”

    古弼忙叩谢圣恩。

    转念间,想起先前在御前失礼一事,古弼愧怍不已:“对不住,刘给事中,方才是我言行无状。”

    古弼又看向皇帝,自省道:“身为臣子,于君前肆意妄为,逞其心志,微臣罪孽深重,自去有司领罚。”

    言讫,古弼缓缓摘下头顶的官帽,赤足踏在雪地之上。

    寒意瞬间穿透足底,双脚青白一片。

    他自取弹劾之状,字字恳切,但拓跋焘哪舍得让忠直之士受罚。

    见古弼毅然转身,渐行渐远,拓跋焘急忙示意李云从尾随其后,意在将这位执拗的大臣劝回。

    李云从得令,即刻拔腿追赶,却只见古弼步伐坚定,丝毫不为所动。

    无奈之下,李云从只得道了声“得罪”,旋后动作利落,将古弼轻轻架起,夹于臂弯之间,折返原地。

    但见,李云从身形矫健,步履如飞,拓跋焘、刘树、宗爱不禁暗暗称奇。

    待李云从折回,将古弼安置于地,拓跋焘开口笑道:“笔头公啊,速速将帽儿戴好,鞋履穿上。”

    古弼哆嗦着摇头。

    拓跋焘遂板着脸,道:“不可抗旨。”

    古弼这才去穿鞋。

    一旁,李云从托着古弼脱下的官帽,郑重其事地为他戴上。

    但闻拓跋焘道:“朕闻筑坛祭神之时,匠人虽跛足亦不辞辛劳,整冠肃穆以敬神明,神只因而降福。以此观之,你又有何过之有?自今往后,但凡利国利民、有益社稷之事,纵是情况紧急,笔头公亦可自行决断,莫要心存顾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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