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莲将偷来的杏仁倒在石臼里,捣得极细。
她亲自炖了核桃露,此刻加了杏仁粉,谁也瞧不出异样。
廊下的春桃攥着帕子,她借着送药的由头躲在窗下,把里面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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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莲将白瓷碗放在苏杳面前,碗沿还冒着丝丝热气,乳白的核桃露里飘着几粒剥好的松子。
“夫人,尝尝我炖的核桃露?”
阿莲笑得腼腆,手里还拄着半根拐杖,脚踝上的绷带虽拆了,走路仍有些不稳。
“您近来总觉得心口发闷,这核桃露最是养神的。”
苏杳闻言抬眸笑了笑:“难为你记挂着,其实可以让下人做的,你伤还没好,不必亲自动手的。”
“不费事的。我这几日闲着也是闲着,倒不如学着做点东西。厨房的张妈教我的,说要先用温火炒了核桃,再兑着鲜奶炖,这样才够醇厚。夫人您闻闻,是不是挺香?”
她往前推了推瓷碗。
苏杳低头闻了闻,果然有股浓郁的坚果香,混着淡淡的奶香,确实诱人。
“瞧着是不错。”
“那夫人就趁热吃吧。”
苏杳拿起银勺,刚要舀一勺,就见阿莲忽然攥紧了帕子,像是有些紧张。&?_咸§!ˉ鱼?x+看书%<μ网÷ ¢免3?费o?!阅.&{读} 爱尚
“怎么了?”苏杳停下动作,有些疑惑地看向她。
阿莲慌忙松开手,脸上堆着笑:“没……没什么,就是怕不合夫人胃口。我在家时从没做过这些精细活,若是不好喝,您可别笑话我。”
“怎么会……”
苏杳舀了半勺,放在唇边吹了吹。
“你的心意最难得,便是味道差些,我也欢喜的。”
她刚要喝下去,就听见花厅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春桃冲了进来,脸色红得吓人。
“夫人!不能喝!”
这一声喊得又急又响。
春桃扑到近前,手臂一扬。
“哐当”一声,白瓷碗摔在地上,乳白的浆液溅了满地。
苏杳被吓了一跳,蹙眉道:“春桃,你这是做什么?”
阿莲也愣住了,随即眼圈一红,委屈地看向苏杳:“夫人,我……我只是见您近日胃口不好,特意炖了核桃露……”
春桃转过身,指着地上的碎瓷片,声音因愤怒而发颤:“你是特意往里面加了杏仁粉吧!”
阿莲的脸色瞬间白了,慌忙摆手:“春桃姐姐胡说什么,我怎么会……”
“我亲眼看见的!”
苏杳不明所以,看向争执的二人。^k_a!n¨s\h?u\z¢h¨u-s/,u~.*?
“方才我在窗下看得清清楚楚,你把偷来的杏仁捣成粉,加进了核桃露里!前几日我还特意告诉你,夫人对杏仁过敏,沾一点就可能丧命。你安的什么心!”
阿莲踉跄着后退半步,眼泪掉了下来:“我没有……那不是杏仁粉,是……是我磨的核桃粉……春桃姐姐,你为何要冤枉我?”
“冤枉你?我可有人证!竹若大哥,你来说!”
竹若从门外走进来,手里拿着个油纸包。
正是阿莲藏在床板下的杏仁。
“这是在你房里找到的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阿莲看着那包杏仁,嘴唇哆嗦着,半天说不出话来。
苏杳看着地上的浆液,又看看那包杏仁,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。
她只觉得心口发堵:“阿莲,春桃说的是真的吗?”
阿莲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哭得撕心裂肺。
“夫人,我真的没有害您的心!我只是……只是听春桃姐姐说杏仁要丢了,觉得怪可惜的。我……我才拿了……可我从未想过要害夫人您啊!那粉真的是核桃粉,求您信我……”
春桃气得发抖:“到了此刻还在狡辩!”
阿莲哭的撕心裂肺,整个人倒在地上,拽着苏杳的裙摆:“夫人!我真的是冤枉的……您信我一次啊……”
苏杳眉头微微蹙起,指甲掐在扶手椅上。她深吸一口道:“我也不偏袒任何人,现在就去找府医,让他来看看,这核桃露里头,究竟是何物?”
府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时,花厅里的气氛分外压抑。
他蹲下身,用银簪挑起地上的浆液,又捻起那几片可疑的粉末,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。
随后从药箱里取出个小巧的瓷瓶,倒出几粒白色药丸碾碎了混进去。
那是查验杏仁过敏的验方,若是含杏仁粉,药丸会立刻变成青紫色。
众人都屏住了呼吸,盯着那摊浆液。
可过了半晌,药丸依旧是雪白色,半点变化都没有。
府医站起身,对着苏杳拱手道:“回三姑娘,这核桃露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