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要太过忧心。”她的声音清冷如山涧幽泉,流淌着一丝的温柔,“道法自然,顺势而为便可。六年光阴,于凡人而言或许短暂,于你我,足够做许多准备了。”
时莱闭上眼,感受着额角传来的恰到好处的按压感和她身上淡淡的的清冷香气,紧绷的心神渐渐松弛下来。
他轻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天庭既早有安排,便非我等独力支撑。”谢灵运继续缓声道,指尖的灵力如丝如缕,细腻地疏导着他眉间郁结的思绪。
“天魔虽强,前世,我们也是斩杀过的。这一世......”
她的话语微微一顿,声音轻了几分,却带着千钧之重,“别再丢下我一人。”
千年前未能并肩走完的路,这一世,她不愿再重复。
时莱何尝听不出这弦外之音。
他抬起手,轻轻覆盖在她置于自己额角的手背上。
掌心相贴,温暖与微凉交织,无声地传递着彼此的心意。
“我知道。”他低声回应着,“这一次,我们都要好好活着。”
谢灵运的手指在他掌下微微一顿,随即更轻柔地按压起来,仿佛要将他所有的重担与烦忧,都揉散在这渐浓的暮色与温柔的山风里。
“嗯,”她的声音很轻,“这一次,会不一样的。”
两人不再多言,只是静静地立于树下,身影在夕阳下拉长,交融在一起。
远处天际,晚霞绚烂如织锦,将伏魔观的飞檐翘角染上一层温暖的金红。
直到晚饭前,李万基才神色复杂、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回小院。
他沉默着,什么也没说,径直走到东厢的杂物房里,窸窸窣窣翻找了一阵,最后提着一把钉耙走了出来。
也没看谁,就那么默默地坐到门槛上,将钉耙横在膝头,望着天边最后一抹残霞。
夕阳给他的侧影镀上了一层复杂的色彩,有茫然,有沉重,或许,也有一丝宿命般的释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