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评价,让刘之谦的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。
他这个二叔没有子嗣,叔父打出去的名气,最终受益的只会是他刘大公子。
当下,刘之谦就忍不住了,对着陈年将他那叔父进行了一番看似谦虚的夸赞。
一众年轻士子更是不遗余力的在一旁的当着捧哏。
直到一盘盘珍馐上台,美酒微温,刘之谦才停了下来。
他端起酒杯,对着陈年道:
“静一先生自山南远道而来,刘家不胜荣幸。”
“如今叔父不在,便由在下代替叔父,寥表敬意,还请先生满饮此杯。”
陈年盯着的眼前酒壶看了眼,摇了摇头道:
“我向不饮酒,刘公子的心意,我的领了。”
“诸位自饮便是,莫要顾忌我。”
这两句话,让兴头上的刘之谦表情顿时一滞。
他心中自是不满的,不过在不满的同时,他心中还隐隐有着一股子兴奋。
不论年龄相貌,还是行舟手段,这陈静一明显不是普通人。
他下意识认为,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处,再加上叔父亲自交代的贵客,怠慢不得。
于是他讪笑了一下,很自然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,口中说道:
“是之谦唐突了,自罚三杯,还请先生勿怪。”
刘之谦倒是痛快,但陈年这种反客为主的表现,确实让周围几个年轻人再次心生不满。
他们想要发作,但是看着刘之谦一连三杯饮下,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,也只能忍了下来。
不过谈笑之间,他们有意无意的将陈年孤立在外,以示不满。
却不知,没人理会,正遂了陈年的意。
黑律在身,与恶人交游,可是重罪。
不知品行之下,他又不可能见到一个人,就给个黄粱之法考验一番。
所以一直以来,陈年都是独来独往,对所有人表现的都有着相当的疏离感。
此举既是保护自己,也是保护他人。
他坐在高位之上,既不吃,也不喝,甚至连那丝竹歌舞,都懒得看上一眼,只是默默的观察着众人的一言一行。
越是观察,陈年越是觉得不对劲。
眼前几人虽然举止有礼,但谈笑之间,无论言辞还是心态,比之那被他拉去做文判官的张元钧,差了不是一星半点。
那些书生言行举止,他还能理解,毕竟为了求学攀附,做出如此姿态算得上是正常选择。
可这刘之谦的行为就很反常了,作为刘枢的子侄,他有足够的时间跟在刘枢身边学习,怎么也是如此德行?
“有教无类吗?还是...”
陈年摇了摇头,劫气已显,他没这么多时间陪这些书生士子,玩什么装逼打脸的游戏。
他脚下轻轻一磕,水下的白龙顿时尾巴一甩,整个画舫一阵模糊,如同箭矢一般逆着河道,向着前方而去。
舱室之内,无论是正在饮酒作乐的士子,还是在一旁的高手护卫,甚至连那船工都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。
远远望去,只见茫茫江面之上,漫天雪花之中,有薄雾隐现,逆流而行。
等到舱室渐渐发闷,一众士子皆生疲态,有人掀开帷幔才发现外面的似乎有些不对。
那惺忪的醉眼揉了几揉,忽然间双目圆睁,望着数里之外隐现的城池轮廓。
冷风吹拂之下,那人一身酒意顿时醒了一半,不由失声叫道:
“彭城?!!”
他这一声惊呼,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,顿时有人指着他笑道:
“王子秦,你也没喝多少啊,怎么就醉成了这样。”
王子秦看着眼前的景象,再次揉了揉眼睛,声音不受控制的颤抖道:
“彭城!真的是彭城!不信你们看?!”
同样喝了不少的几人闻言,顿时哈哈大笑,就连那刘之谦都不例外。
彭城距此少说有数百里尚有数百里之遥,以这画舫的速度,少说也得五六天,才能赶到。
这才一顿饭的功夫,连两个时辰都没有,怎么可能就到了彭城,定然是这王子秦眼花了。
当下有人眼咕噜一转,对着王子秦说道:
“王兄,这可是你说的,前面要不是彭城,等到了地方,非要你在酒楼摆上三天宴席不可。”
王子秦见没人信他,顿时急了,连声道:
“三天就三天!不信你们来看!”
几人对视了一眼,顿时发出一阵笑声,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。
路过王子秦时,那人还在王子秦肩膀上拍了拍,以示安慰。
然而,当几人掀开帷幔之时,一个个全都石化在了冷风之中。
特别是刘之谦,他就是彭城之人,别人识不得那如同的野兽一般匍匐皑皑白雪之中的大城,他如何识不得。
刘之谦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