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起两年前,刚从难民当中被谢家婆母领回去,刚嫁人遭受的非人虐待,脸色一白,那个面目可憎的人早已变成了耳鬓厮磨,心意相通的枕边人。
为着谢宁的转变,许婉还跟小莹猜测过,他是不是被邪祟附身。
思及,这个谢宁到来以后的日子。
许婉手落在肚子甜蜜地笑了下,“他对我很好。”
“对你好还行!”
杨惑大马金刀地坐下,举手投足都是父亲杨云翼的影子,他打量妹妹妹夫居住的屋子,一脸别扭地道:“便宜他了,他要是对你不好,我把他脑袋拧下来!”
杨惑学艺后十五岁回家,便能跟父亲打个平手。
以他能轻易举起两百斤石头的身手。
别说拧下谢宁的脑袋,就是拧折他的全身也不费劲。
“那你外甥不是没爹了?”
杨家总算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活着,心头一颗大石头,落下又起,她担忧地道:“三哥,你回来了,那二哥呢?二哥去哪儿了?”
“你二哥可好着呢!”
京城高高在上的驸马爷,公主的床榻温侬软玉,可比他日日刀尖舔血强太多了。
许婉从杨惑口中得知,杨家出事后,杨琰第一时间离开江南,联系上祁云山学艺的三哥杨惑,杨家一朝覆灭,家中母亲大嫂侄子全都殒命,唯一让他们放心不下的妹妹杨婉也在廖吉昌的安排下也下落不明。
昔日武将世家公子,成了朝廷通缉的通缉犯。
兄弟俩赶回西北后,数次想劫回父兄的尸骸不成,转而联络昔日旧部,那一场大战杨家军并非全部殒命,还有一小部分逃到白鹭上山,他们收编部队,一边打听杨婉的下落,一边暗中调查杨家军通敌卖国的真相。
苦寻妹妹无果后。
杨琰杨惑,分开两地,杨惑带着杨家军仅存的几百人马,南下混入障林密布土匪横生的西南。
杨琰则潜入通州高家宗族,顶替了一名,瞎眼寡母的儿子,摇身一变成了高家远方亲戚许赦之。
得知,二哥没死,许婉高兴的同时,担忧道:“二哥去了京城……那你们?”
“杨家的仇必须要报,杨家军的血不可能白流!”
杨惑眼眸深冷,但他对妹妹的口吻却无比温柔,“小妹,杨家出事乃是朝廷上的事,姓谢的只是个秀才,便是他能折腾,这也不是你们能参合的事,你跟谢宁高高过好你们的日子!”
“替杨家上下血仇的事,你不要操心。”
父母血亲俱丧。
三万冤魂仍不得安息。
身为杨家人,身上流着杨家血,她怎么可能置身事外。
“三哥!爹娘……”
“小妹,你听我的!”
许婉刚要说话被杨惑打断,他盯着许婉的肚子笑了,“春风复又生,便是有人想掘了我杨家的根,我们杨家现在也有了血脉!”
他从怀里掏出个东西,放到许婉手中,“小妹,现在三哥缺钱,没什么好东西给你,这个你拿着当是三舅舅提前给外甥的礼物,我还有事先走了,改日再来看你!”
杨惑说完就走。
许婉连句挽留的话都没容说,直接两步蹿到墙上消失在屋顶。
掌心摊开,眼前赫然出现一个豹子纹的铜符,许婉上下仔细看了看,顿时惊出一身冷汗。
城内的粮价沸沸扬扬。
谢宁并没怎么受影响,相反的,廖吉昌因此忙碌许多,以前日日考校的功课也变成三日一次,他也跟着轻松了许多。
第二茬辣椒苗,培育了二百多株。
一排小绿苗摆在窗台上煞是好看。
谢宁一觉睡醒,伸手去摸枕边人,许婉没在,昨夜他一篇经义注释快弄到天亮,熬夜使得他后脑发疼,“媳妇?”
“许婉?”
喊了两声没人应。
谢宁趿拉着鞋走下床去,伸了个懒腰,才发现外面已经天光大亮,根本不是他平日起来的清晨。
没人伺候,谢宁自己穿衣搭理头发。
猛然间,他回过头。
床上那个一直碍眼的破玉如意怎么不见了?
许婉一直拿它当宝贝供着。
几次偷偷扔下床,都被她给捡回来再次放到枕边。
以许婉对玉如意的宝贝程度,怎么会突然不见了?
廖府遭贼是不可能。
唯一的可能……
谢宁顿了顿,唇角勾了下,起身开始翻箱倒柜,上次他把卧房里的东西翻个遍,还是许婉要偷摸跑的时候。
没穿越前,谢宁的原生家庭。
他爸就负责挣钱养家。
家里家外的琐事,全都是他妈打理。
谢宁跟他爸的习惯一样,银票拿回家,交给媳妇至于许婉拿去藏在哪块,他压根不管。
翻箱倒柜了一会,谢宁渐渐来了乐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