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起头,却见眼前人定定地瞧她,手轻拍她的手背,似是在安抚。
罢了,表哥自有表哥的安排。
温灵捏紧他袖口的手垂落下来,心里这样安慰自己。
但一想到这个“季大人”,她……浑身都有些不舒服。
于是,两人就这样住进季钰的宅院。
也不知为什么,他们的厢房像是被有意分的远,其中温灵的院子离主院特别近。
次日早晨,主院的书房内早有人影。
只见窗前的书案上方,是一只男人的手,指节修长,骨骼弧度精致。
他手握笔杆,手背青筋凸显,瞧着极其有力。
“主子,这是您失踪这几个月里,侯府递来的家书。”
墨书不知又从哪出现,把手里的一沓信轻放在桌上——这些大多是云湘写的。
季钰继续挥笔,没有理会。
“另外……”
墨书第一次汇报支支吾吾,半天也没说话。
没听到下音,他顿住笔垂眸看他。
感受到季钰的视线,墨书咽了口口水,说话竟然有些结巴:
“是……是侯府传来的消息,说少夫人两个月前诞下子嗣,是位千金。”
话毕,他的头更低了。
“你说什么?”
季钰拧住眉,以为是自己听错了。
墨书又把话重复一遍。
书房寂静下来,连针落地都清晰可闻。
季钰就此沉默了。
他紧抿着唇,盯着手里握着的毛笔,目光深邃。
半晌后,一抹晦暗从他眼中一闪而过,他的面庞依旧清冷,嘴角却微不可察地抿起。
有没有跟云湘行房,他心里最清楚,她怎么可能生的下来孩子。
——除非这孩子不是他的。
但云湘如果真的能生育,云家何苦又找来一个替身同他行房。
再加上昨晚看到她……
那么,就只有一个可能。
季钰把毛笔撂下,眼里划过一闪而逝的冷意。
他能确定,现在这府里的一定是云兮。
世间根本不存在两个长相,气质都一模一样的人,而且恰好还出现在常州。
“昨晚让你查的事查到了吗?”
墨书终于等到他开口,说道:
“主子,目前只查到三姑娘身染风寒病逝,这是云府那边的说辞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据说是几个月前就感染了风寒,现下丧事都办完了。”
呵。
“很,好。”
云府还真是……胆大包天!
季钰眼眸森然,眼里渐渐绪起一场风暴,低沉的嗓音压抑着怒气。
听到这里,他就已经把大致情况猜出来了。
约莫是云兮不慎怀了孕,被云家知晓,趁他不在的时候,对她下了毒手。
季钰面色愈发阴沉,心里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阵钝痛。
他归结于因为云兮是他的女人,要怎么处置还轮不到云家来管,更何况他们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动他的东西!
墨书抬眼看自家主子的脸色,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似的,瞬间又低下头。
“呵。”
一声冷笑让他不禁打了寒颤。
“姑娘。”
倩倩被人带领着走进院子里,看到温灵的身影,眼里的泪水一下子涌出来。
温灵见状连忙上前安慰,把她抱在怀里。
“好了好了,没事了。”
倩倩的抽泣声一下接着一下,她脑子又开始隐隐作痛。
像是很久以前,也有这么一个人这样趴在她怀里哭。
“都是奴婢不好,本来想回去找公子,可他们说公子去酒楼赴宴了,奴婢又让人去找,也没找到。”
“等……等奴婢带着人到岸边的时候,在湖上又找不到姑娘你们。”
“都是奴婢不好……呜呜呜”
温灵抱着她,等她平复心情。
本来她把倩倩支走,除了让她回去搬救兵的意思外,也是担心她一个姑娘家,在昨晚的处境下,远比跟着她的小厮更加危险,所以才单独遣她走。
倩倩既无事,她也没被怎么样,这事也就过去了。
这样过了好大一会,倩倩才吸溜鼻涕,站直身体。
温灵用手帕帮她擦干净眼泪,见她又要哭,故作严厉道:
“好了,不许哭了,堂堂大女子,总是哭哭啼啼的怎么好。”
倩倩破涕为笑。
她总觉得温灵姑娘和别人家的小姐不一样,总是有一种……一种……
她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心情平复好,她就跟着温灵进屋。
院子里种着不少植物,倩倩走过树荫下,莫名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