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一旁看着,不时给大家指导。突然,我听到不远处传来妹妹的惊呼声。我心里一紧,赶紧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。原来是妹妹她们遇到了一个野蜂窝,一只马蜂把妹妹蛰了。我赶忙帮妹妹处理伤口,安慰她别怕。
这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捡柴火的热情。一天下来,各个小组都收获颇丰。妹妹虽然被蛰了,但也跟着捡了五趟,扛回两个树头,一个木头骨碌,还有那么多树枝。学校里,同学们把捡来的柴火先撂成堆,一组放一堆。学校捡 四天,每个班级都没少捡,学校估计各班捡的柴火够烧一冬天了,就不 捡了。给学生放假了。放假放三天,学校说,等着十一过后,学生开学了,再截了,打成柈子。
学校学生扛柴火,我也跟着扛。学生一天扛四趟,上午两趟,下午两趟。每次我扛 木头骨碌,还比学上扛的粗,扛的长。学生放假了,我不休息,我还和妹妹上山去扛。后来,我还借到了一个大地板车子,捡了,还拉了两趟。用车子 拉,装多了,下坡还好整,我驾着车辕子,不断的张着点拖着走。可上坡是不行了。拉多了就上不来,上不来,我就斜着拉上坡。往左边斜着拉,再斜着往右边拉。等着拉上来了,坐在地上呼呼大喘气。
捡柴火,捡了还得找时间用锯截,截了,劈了,摞起来,看到那打出来的柈子,心中也有一种幸福感。想到,冬天,屋里有柈子烧,是多好啊。
一天,我和俺妹妹捡柴火,回来,拉着地板车子上坡,弯这个大腰,吃力的往上爬着坡,俩手都拄地了,叫道班的班长周大挂哥,干活坐大汽车回来,站在大汽车上看到了,他给俺爹说,马叔,家军教学,一天就挺累的,你别叫他上山捡柴火了。那么的吧,这天也冷了,我们道班在路上打的几个涵洞,修的小桥,也不打了,那支的柱子,支盒子的板子,折的木头板子,粘水泥多的棍子,都不要了。你叫家军去捡吧捡吧,收拾到一块,哪天,我们这道班的胶轮子出去干活,回来从哪过,我给你拉回来。俺爹说,不要不要,那是你道班的东西,我不能要,你们还有那么多工人呢,你给他们吧。周大挂个说,我们养路段,道班那十几家,不能要,他们烧柈子就烧好的,一年一年的,净烧那大桦树柈子。俺爹听了说,呀,你们都是国家正式工人。都有能耐。你们不要那我就要。咱是农民 ,咱要,咱不嫌恶孬。
周大挂,要给俺爹那打涵洞 的破木料。俺爹回来就给我说了,我在星期天拿着小锯和斧子去了,到那捡吧捡吧,带水泥多的木头,用斧子砸吧砸吧,道班的四轮子,拉土车,晚上下班从哪路过,周大挂哥喊着给我捡的那破木头拉回来了。拉回来,那天我用小搂锯截了,又用大斧子 劈出来,也能有半个柈子。
俺娘用这柴火做的晚饭,那叫一个香。之后啊,我还时不时去道班那边瞅瞅,看看还有没有能捡的破木头。有时候运气好,还真能再捡到一些,捡少了,我就用绳子捆上,背回来。捡的多了。就用绳子捆两捆,用个长棍子挑回来。俺爹也没闲着,他依旧每天去道班找周大挂,看看能不能再揽点活干。俺娘和妹妹则继续抽空去树林子里拾柴火。有一回,俺娘在树林里发现了一片野蘑菇,兴奋得不行,赶紧喊妹妹一起采。采了满满一大筐,拿回家,赶快摘出来,叫俺妹妹用小盆子端着,给周大挂送去。俺娘说,咱做人得有良心,人家给咱找活干,咱用过人家,咱不能白用。俺爹说,周大挂,是咱山东人,是跑盲流子来的,到这混得好,等在养路段,当上班长,就是他心眼好,肯为别人着想。这才是国家的好干部嘞。
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,学校里,同学们截柴火、打柈子也干得热火朝天。等十一过后,学校的柴火都码得整整齐齐,像小山一样。我看着这一堆堆柴火,心里满是踏实。
冬天很快就来了,屋里烧着柈子,暖烘烘的,一家人围坐在一起,吃着热乎的饭菜,聊着天,那温馨的场景,让我觉得这日子越过越有盼头。俺爹说,这浓阳这个地方混生活还是挺好的?
时间过得快,一转眼冬天到了,天开始下雪了,下雪了,树林子都挂满了雾凇,到处都是银装素裹,大江停止了咆哮,小河停止了唱歌。俺爹,冬天也找不到活了,找不到活,浓阳生产队里开始采伐了,采伐点是在二零六公里里边,距离家七八里地,离家也不远,俺爹一琢磨,你们采伐,我虽说不是你们队的人,可是你们总有分到任务的,人的手把不行了。俺爹想,我找一个,我帮他采伐去,我帮他采伐,到时候,你总得给我点采伐费,你少给我一点也行,要实在不行,我跟着你们采伐的人去,到哪我捡个大树头,整个小爬犁拉回来,弄点柈子烧火也行。俺爹想好了,就出去找人去了。俺爹出去,一会就找到人了,找的是老戴,老戴还是俺老乡,是俺山东巨野的。老戴给俺爹说,他和他儿子分了一百二十方采伐任务。采伐一方给采伐费五毛钱。俺爹说,这个我知道。我们来建点那两年,给林业采伐就是给五毛钱。
俺爹和老戴说好了,就干吧。干,俺爹还挂着每天晚上采伐回来,能捡点树头树枝拉回来。俺爹想好了,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