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喝着酒呢,姑娘下班回来了,主人给我说,姑娘回来了,一会你们再唠嗑吧 ,咱们先喝酒。主人说,我看过去,姑娘个子不高,有一米五多点。穿一身蓝色衣裳,一看,我知道那是工作服。姑娘说,看我浑身都是面粉。我说, 啊,在面粉厂上班呀,都那样。
姑娘洗了手,也上了桌。她很腼腆,低着头,偶尔抬眼偷偷看我一眼。主人热情地给我们互相介绍,姑娘轻声喊了我一声“马老师”。刘大爷在一旁笑着说:“你们年轻人多唠唠。”
我开始找话题和姑娘搭话,问她在面粉厂工作累不累,姑娘回答得很简单,看得出她有点紧张。我试图让气氛轻松些,就讲了几个学校里的小趣事,姑娘听着,嘴角渐渐露出了笑容,话也多了起来。
唠嗑,我发现姑娘虽然文化程度不高,但很朴实善良,对生活充满了热情。她讲着面粉厂的事,眼里闪着光。不知不觉,酒也喝得差不多了,主人提议让我和姑娘出去走走,多熟悉熟悉。我和姑娘走出家门,夜晚的风有些凉,我们沿着小路慢慢走着,月光洒在身上,彼此的影子被拉得很长,我心里竟有了一点情丝。我说,你在哪上的学了?姑娘说,我哪上学了,我就在辽宁屯子里上了不到一年学,那可穷了,家家都穷,孩子们很少有上学的。我爹就领着我们上这来了。到这还好,我 爹能干,在海新屯子当了村长,后来公社成立面粉厂,公社给俺爹调来当厂长了。
“哦,也不错。有工作了。”
“不错啥呀,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上。自己写简笔的刘还行,别人要是写那种多笔画的刘我就不认识了。”“哦,繁体字的刘,那不好写,不好写就不写,国家提倡简化字了。”“对,对对,叫繁体的。我们没文化的都叫多笔画的。”姑娘说着还笑。
我和姑娘谈完了,我回到了家中。我想着,我要和他组成一个家庭,好歹他是有工作了,这一点不用我操心了。我要是帮着她识字,学的算术,学点文化能怎么样呢?俺爹打更回来了,问我咋样,我说,人很朴实人,能干活,能吃苦,还行。
俺娘说,那就行。能吃苦,这个时候也没多少苦吃了。姑娘在面粉厂上班,那工作是在屋里,干工作,一天就是在屋里就是拿着铁戳子添添磨,接接面,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。
俺娘说了,我听了,心里想着这事,也不知道怎么好。我心思,行啊,我的工资是涨完了,挣42块,那就上班吧,等着能多挣几个月的工资再说吧。可谁知道啊,交往几次,没过多久,媒人给俺爹说,要结婚,姑娘得要块手表和一个缝纫机。姑娘的妈妈还得要几百块钱。俺爹听了,也不知道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好了。俺爹回来给我说,我苦笑笑。俺娘说,呀,家军这咋整啊?这手表一块上海牌的就得一百多块钱。俺爹说一百二,要买还不一定能买到。俺娘说有一台缝纫机呢。彩礼呢?俺爹说,要光要一块手表行。家军上四个月的班,买一块手表的钱就够了。
“那家军给买手表,家军这四个月,就不用吃饭了。”
我听娘说,我笑笑,我说咋整,咱家没钱呀?停停再说吧。我说完,心想,这要组合,算什么夫妻啊?是要饭夫妻?是大饼子夫妻?又过了几天,屋里没人,俺娘给我说,孩子,我看你要照这个,还不如去年咱新农村,李志学给你介绍那个富锦头林公社来的,那个郎贵清呢。那个姑娘管怎么地,不要彩礼啊。
“哎呀,我娘就挑贱的。我说着,笑笑,说,”那个也不行,那个,那个,”我说着笑都笑不出来了。俺娘说,那个怎么的?“怎么的,他不是个稳当人,我和她唠嗑,她就说活着得像条龙,不能像个虫、”
俺娘听了,说,那怎么地,她还要打人呀?“打不打人,我不敢要她。”
要过正月十五了,大哥来了 ,他来是看俺娘的。他给爹说还有一件事,东方红公社的孙大爷要给家军说媒。俺爹一听说媒,这回警惕性来了,问,你孙大爷说给家军说媒,你没叫你孙大爷,那姑娘家,要不要,几大件和彩礼啊?大哥说这个我没问。我没问,我不知道家军在这教学,这学校有没有相当的女老师,家军和人家处没处呀。
大哥说,我想想,想说真话,爹娘不来,我在学校就能处了,爹娘和家全家海一来,人家姑娘一看你家这么穷。可我一想这样说,我这书上的就是白上了,会叫父母伤心的。我看看大哥吗,我就笑笑,没说啥。
俺娘看了我,可能知道我的心思,说,家军哪去了?“可能是我们来,影响家军处了。俺娘说,我心想,俺娘真聪明。我说,没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