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环境,海阳东靠大江,夏季,人们天天都能上大江,划船,撒网,游江,垂钓;江边是人们早上和晚上散步纳凉好地方。一望无际大江,滔滔不绝的乌苏里江,从南尽情地流淌过来,又滚滚地流向东海。丰富的渔业资源,取之不尽,用之不完,信手可得
社会环境,基础设施不断完善,一九八零年,省公路管理处,修建海阳 至东风九十里的公路,使人们极大的拓宽视野,一步到天涯,给人们带来很多就业的机会。
一九八零年暑期到了,海阳学校师生们放假了。放假了,多数老师还都是和往年一样,去江里河里去休闲,钓鱼,下小网,游泳。而我和几个老师尝试起打零工来。打零工,都是给省公路筑路出打呀?打零工,在那个时代可是新鲜的事啊?干十天半月就给开资啊。
给工资,大大地激发了人们打零工的热情。人们奔走相告。有很多常年不出屋的家人也积极参与,说这个省公路打零工,都赶上捡钱了。
我和宗老师,刘老师,放暑假了,听说给省公路打 零工,给的钱多,几天就给开资,我们几个托人,找省公路的管理人员,给我们安排筛沙子。我们干了十三天,还没到半个月呢,就给我们开资了。
那可是把我们几个高兴坏了。开资是那天下午筛完沙子了,人家叫我们去领工资,我们干活热的穿着大背心子,扛这铁锹,满脸是汗,脸从大江边,我蹲着洗两把,用胳膊擦擦脸上汗水就去了。
到了领工资的地方,管理人员点了点人数,便开始一个个发钱。当发到我手里时,我紧紧攥着那沓带着温度的钱,心里满是喜悦和成就感。这可是我靠自己努力挣来的,比学校那点微薄的工资多了不少。
宗老师和刘老师也都笑得合不拢嘴,我们互相看了看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兴奋。“没想到打零工挣钱这么容易,以后放假咱们都来。”宗老师兴奋地说。刘老师也点头附和:“是啊,这可比在江里捞鱼有意思多了。”
我们正说着,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在议论:“听说省公路那边还有别的活,工钱给得更多。”我们一听,顿时来了精神,赶紧凑过去打听。原来,除了筛沙子,还有砌墙、打涵洞水泥管子,打水泥板。我们一商量,刘老师说,马老师,咱咋没联系着那活呢。宗老师听了,哎呀,你?你在这别说这个。快走,快走。宗老师,催着刘老师,我们走了挺远,宗老师才说:“咱是打零工的,你都不懂,人家干那活,打涵洞是计件活,计件,是按着件,挣钱。咱能和人家比吗?再说了,咱是老师,放暑假了,能干上这活就不错了。要是叫谁知道了,说咱们这是走资本主义,那就是犯错误。马老师你信吗?”宗老师说着问我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。这时我忽然想起来头几天,俺爹上抚远卖香瓜子,叫工商局给没收的事。自己家种的瓜,自己家都不舍得吃,去市场卖,还叫工商局老冯头给没收了,说成是投机倒把。我说,“这个,这个,咱干点活,挣几十块钱,咱不是家里困难吗?咱挣了钱,咱别张扬呗。”
刘老师说,马老师说的对,我就是控制不住感情,以后,我得向你们学习,好好控制住自己这张嘴。刘老师说着,面红耳赤,我说咱几个是好朋友,我是单身,没成家,就是因为家里穷。你们俩拉家带口,又是刚转正,咱们都挣的不多,咱不像校长,戴主任,人家都是双职工,人家两口子一个月挣六七十。我挣人家的一半,你俩一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是二十八,还挣不到人家一半呢。“是啊,马老师是实在人,要不说咱这假期就偷着打点零工呢。”
我们说着就分开了。分开,我也没顾得上公社食堂吃饭。我心思我爹叫我从新村找来了,在省公路管理处院子里打零工呢。我就赶紧奔海阳渔场大院去,省筑路办事处在那呢。我到渔场大院了,有两个大汽车都停在那排号卸水泥呢。我看俺爹在哪呢,仔细一看,俺爹就在大汽车这扛水泥袋子卸车呢。俺爹肩膀上披着个破麻袋,用一个破布衫子包着头。扛着一个袋子水泥跟着人家后面跑。我看到赶快喊,“爹。”俺爹说你来了,家军,你离这远点吧,这卸水泥嘞,埋汰。“我听俺爹说埋汰,我赶紧说:“你给我,你给我扛,你歇一会,什么埋汰不埋汰的。”
“那儿,那,你等我我扛到地方 ,我回来把我这肩膀上垫的麻袋给你,你再扛。”俺爹说着,脚都不敢站下,扛着水泥袋子跟着人家往库里跑。
我一看这扛水泥的是一个跟着一个呀。我往手心里呸呸吐了一口唾沫,做好了准备。我盯着俺爹呢,扛水泥的一个跟着一个扛着进了大库,扔下,又一个跟着一个走去来。仓库门口站站着一个人,是计数的,他记着数,还不停地喊着跟上啊,跟上,坚持,坚持。我走到门口那个记数的人跟前说,“叔,我替俺爹扛。”“你替谁扛。”“老马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