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社给协调了,后来给我们村塞进四户。
我沉思着。
“哎呀,妈呀,哎呀。啊啊啊。”五弟弟嚎叫着。爹说,这,我这,有什么办法呀?你这弟弟是闹心啊。爹说着又哭了。
大哥说,要知道这样,在富锦穷死,穷,就是饿死,也不来这呀。我听了大哥的抱怨,说:“大哥,别说这个,国家是好的,共产党的干部大多数是好的。明天,我去找公安局去。”“家军,你去公安局去,这几天,我和你大哥都上公安局几趟了。”
“你去几趟了,你一去,老郝,就看着咱们,他看咱去了,就想法阻拦咱们。我昨天去,我就给那个科长说了,祸根就是老郝。”
“祸根是他,咱整个新村都知道,打你五兄弟,是老郝的亲戚,叫家军看看咋办吧?”
”“咋办?先给我五弟弟治病,治好病就拉倒吧,要是真的治不好了,我找政府去。看看他老郝,一个派出所长大,还是抚远县政府大?
“派出所大,这派出所呀?所长,家军,咱也不知道所长官有多大呀?我可是看到了,公社叫咱落户去,我去了,我和 老张,老高到了公社,我找到公社李书记,他给咱建点落户十几家的申请都签字了,说你们去派出所吧,叫派出所给办户口,我几个到派出所那了,老郝说不好使。”
“不好使?爹,家军你们这还不知道呢,这回,老郝,所长还不当了呢,现在到公安局,当副局长了。”
“哎,大哥,他老郝不当曙光公社派出所所长更好。他要再在那当啊,那曙光公社都成老郝的家了。”
我听着这些,心中怒火中烧。五弟弟如此年轻,本有着大好的未来,这回老师考试完,就转正当老师了。却遭此横祸,而派出所还如此不作为。我握紧了拳头,对大哥和爹说:“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,必须给五弟弟讨个公道。虽然老郝去了公安局当上副局长,但咱们有证据,就不怕他。”
我弟弟在医院喊着,叫着,我心如刀绞、我四处奔走,收集更多的证据,我找到当时在场的学生和老师作证。我带着这些证据,先去了县里的教育局反映情况,公安局实名举报。起初,过程并不顺利,有人对我冷眼相待,甚至阻挠我。但我没有放弃,一遍又一遍地申诉。后来,有人告诉我,县人大管用,它是监督下面这些单位不作为,乱作为的。我说我去试试。
终于,上级部门重视起来,成立了专门的调查组。为了调查工作能顺利,抚远县委,先停止了老郝——郝长林的副局长工作。老郝工作停止了,我五弟弟挨打的案件,调查加快了,经过几次深入调查,案情有了很大的 进展。
1979年12月30早晨,天还没亮,五弟弟停止了怒嚎,带着愤怒闭上了眼睛。五弟弟闭上眼睛了,浑身变得乌黑。
五弟弟走了,俺娘,从乡下坐着马车,走了一天一宿,走了一百多里来了,亲朋都来了,大家都不叫发殇。大家觉得,抚远公安局局长渎职。对郝长林长期横行乡里,有不可推脱的责任。但公安局主要领导,装怂装懒,先后派几个科长来做工作,说人既然死了,也复活不了,他们净说好话,说我爹你是党员,又是老八路,应该懂得道理啊,你是老革命了,是我们的前辈,总得给我们点时间调查呀。
公安局的人说,俺娘也不答应。俺家不答应,这公安局的又来找我去公安局,领着我,到抚远木材厂看棺椁,叫我挑好的,我哭着给五弟弟选了一口黄花松的棺材,公安局给划了三百块钱。叫我说服家人,把棺椁拉回去吧。可俺娘说啥也不走,不让发丧,舅舅,表叔来了都不同意发丧。公安局又叫人领着大哥去给五弟弟买衣裳,帽子鞋。那我们也不走,五弟弟就停尸在病房。医院院长和很多大夫听了弟弟死因,都表示同情,都说,这个孩子死的冤。公安局在大家的谴责下,又给送来玖佰元钱。我们不要,他们说要吧,要吧,那个大胖子局长,叫人又把我叫去,苦笑着给我说,你是读书人,你也当过小领导。你看,我们就是对我们的烈士做,也不过这样。我看他 一副肉墩样,我说我们不要烈士。我们要得是正义,你应秉持正义。你必须对郝长林这样的公安人员,长期勾结社会坏人,欺压老百姓人作出处理。必须对这次参与人员的主谋绳之以法。这个领导说他一定能做到。我答应了。
我答应了,公安局派来个大解放车,去木材公司装了刚才买好的棺材。他们还跟着来几个公安人员,来说是护送我们,我苦笑着,我说我们一个小老百姓,生命,都不值路旁的一根小草。老张叔说,我知道你们是来监视我们,怕我们把棺椁拉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