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，两人便已坐在前厅的椅子上，共饮一壶茶水。
“林神医是燕郡人士？”
一口茶水下肚，周策笑着问道。
林牧闻言点了点头，补充了一句道：“燕郡燕山城。”
“燕山城。”周策又抿了一口茶水，回忆道：“我曾路过那里，一座不算繁华的小城。”
“没想到那种小地方，居然能出现林神医这等医术卓绝的大才，真是让人感慨。”
“若是早知道林神医在燕山城，本王一定早去拜访。”
“何必让皇兄捷足先登。”
“林神医，你说是吧？”
听见周策这带着一丝暗示的询问，林牧只是微微一笑，没有作声。
而周策没有得到回应，也不生气。
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道：“其实林神医你的大名，我早有耳闻。”
“我弟弟小九，也就是别人口中的九皇子，就曾在与我家宴饮酒时，提起过你。”
“哦？”林牧这次总算是来了兴趣，追问道：“九殿下他怎么说？”
“他对你大加称赞！”
周策将那日的情形，简单说了一遍，最后又看向林牧，赞叹道：“小九他是我看着长大的，我却从来没听过，他如此的夸赞一个人。”
“大半年前，小九也去了燕郡，想必你们已经见过面了吧？”
林牧闻言心中顿时一凛，暗自说道：“原来如此。”
他早就猜到，齐王周策今日前来，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给太子找不痛快。
此时一看，他更大的目的，或许是想从自己口中，问出周恒的下落。
“我与九殿下确实见过面。”
林牧没有隐瞒，坦然承认道。
周策没有说话，只是默默的盯着林牧的脸庞，同时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只见林牧神色如常，继续说道：“当时九殿下的身旁，还跟着一名红裙女子，我记得好像是叫...”
“唐曼？”周策紧张问道。
“对对对，就是唐曼！”林牧连连点头。
周策这时才终于相信，林牧确实与周恒见过面的事。
于是他抬了抬手，示意林牧接着往下说。
“当时九殿下找我，乃是为了替唐姑娘诊断脉象。”
“而在我摸出唐姑娘怀有身孕之后，九殿下表现的很是开心，还赏赐给我许多金银。”
“不过再后来，我就没有与九殿下见过面了。”
“唐曼怀孕了？林牧你没骗我？”周策眉头微微皱起，再次问道。
“在下岂敢！”
听见林牧的回答，周策心中越发悲怆。
他了解自己的弟弟，周恒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。
若是唐曼怀有身孕，周恒他一定会找理由尽快回到长安。
不可能一直留在燕郡那等苦寒之地。
可是至今为止，自己都没有见到周恒，更没有收到他的一封信件。
这便说明...
还有他派去燕郡的人马，也一直没有传回什么有用的消息。
周策牙齿紧咬，眼中闪过一抹泪光。
小九他，或许已经遭遇不测了。
“魔教，一定是魔教所为！”周策深吸一口气，脸色杀意升腾。
林牧自始至终都将周策的表情变化，看在眼中，也不禁有些惊讶。
都说自古无情帝王家，可是周策与周恒这对亲兄弟，或许是个例外。
只可惜这两人终究是他的敌人。
未来与自己只会不死不休，绝无其他可能。
另一边，周策也已经迅速调整好了情绪，转头看向林牧，缓缓说道：“林神医，你可否为我效力？”
“周朗他能给你的东西，我同样可以，甚至可以给的更多！”
“小九他如此看重你，我并不想对你出手。”
“齐王殿下你或许误会了。”林牧摇了摇头，解释道：“我并未归顺太子殿下，暂时也没有为任何人效力的打算。”
“既然齐王殿下你能找到这里，想必也已经知道昨夜在城门发生的事。”
“说实话，我到现在都不知道，太子殿下为何会将我带到这里。”
“也不知道他想让我干什么，甚至我连太子殿下的面都没见过。”
“我失明十年，始终待在燕山城。”
“如今得上天眷顾，双眼复明，只想游历江湖，看遍万水千山。”
周策闻言，下意识的看向林牧的双眼。
林牧之前是个瞎子的事，他略有耳闻。
所以林牧给出的解释，他也能理解。
一个好不容易重见光明的盲人，想多看看美景风光，合情合理。
饶是自己给出再多的金银，恐怕也无法将林牧一直留在长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