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玩意儿,足够切开一个人的喉咙。”
叶远喉咙动了动,一时竟接不上话。
“说起来,你那些宝贝银针,也没比我这些零碎便宜。”唐宛如唇边逸出一声轻哼,“纯铂金的,全手工,一根几万块,没错吧?”
叶远也扯了下唇。
“多谢你还替我记着账。”
唐宛如忽然伸手,指尖极快地在他衬衫袖扣上一拨。
动作快得惊人。
“这个,也是凶器?”她问,语调里带着几分探究,“里面是麻药?”
“有时候,不止是麻药。”叶远声音压得很低,含混在喉间,“还有神经毒素。”
“李子明快不行了。”
唐宛如的声音从定位器旁传来,那上面的红点闪烁频率越来越快,刺得人眼睛发疼。
车,停了。
“到了。”司机低声提醒。
月光下,南郊制药厂匍匐着,像一只蛰伏的金属巨怪。
高墙,铁丝网,圈出冰冷的界限。
瞧着是废弃了,可那些隐在暗处的监控探头,还有定时来回的黑影,都在说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。
叶远一身黑衣,银针无声地嵌入腕间的特制皮带。
“怎么说?”
“你走通风口,”唐宛如手指在地图上一个点划过,“我走下水道。”
她语速很快。
“你负责捞李子明,我清空他们的数据中心。”
叶远眉心一跳。
“疯了?分开行动,里面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,两眼一抹黑送人头?”
“没那个时间磨叽。”唐宛如已经换上了行动装备,之前的裙子被她沿着缝线“嘶啦”一声撕开,露出内里早已穿戴整齐的黑色劲装。
“李子明随时会断气。”
“一旦他们从他身上拿到原始配方,你脚下这座城,就是他们的试验场,懂?”
叶远眉心拧成一个疙瘩。
“我不喜欢这个计划。”
“那你的高见?”唐宛如挑眉。
叶远的手指在图纸上另一处点了点:“这里,一条电缆沟,能直接摸进主建筑地下一层。我们可以一起——”
“风险没差,分开干,效率碾压。”唐宛如直接打断,“没时间给你犹豫。”
叶远沉默了足足几秒,才从牙缝里挤出字。
“行。但有个条件——”
他从腕带里抽出一根银丝,细得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,轻轻刺入唐宛如右手的手背。
那点微乎其微的刺感之后,银丝便不见了踪影。
“这是什么?”唐宛如没有动,声音却冷了三分。
“定位。”叶远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失控了,我能找到你。”
唐宛如嘴唇抿了抿,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。
她伸手,从颈间摘下那条银质链子,塞进叶远手里。
“我爸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,里面有数据备份,还有一种特殊的解毒剂。”
她顿了顿。
“你会用到的。”
接过链子时,两人指尖不经意地触碰,一股异样的刺痒感让唐宛如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,叶远也似乎停顿了一瞬。
“一小时后,东面停车场。”唐宛如说完,旋身。
“活着。”叶远的声音不大。
两个背影,一左一右,各自没入南郊制药厂那片浓得化不开的夜色里。
最后一丝月光被乌云彻底吞没。
唐宛如的手习惯性地摸向腰间的枪,指腹却无意识地蹭过右手手背上那个几乎看不见的针孔。
叶远这个混蛋。
那根针,绝对不只是定位那么简单。
怪的是,她心里那股邪火竟然没烧起来,反而莫名地,踏实了些许。
然后,她开始行动。
南郊制药厂的下水道,比她预想中还要令人作呕。
又湿又臭,污水管道窄得只能蜷缩着身体在里面一点点往前蹭。
胃里翻江倒海,全凭一股子狠劲压着。
那双价格不菲的作战靴早就被污泥浊水浸透了,凯夫拉纤维的紧身战衣紧紧贴在皮肤上,又闷又黏,这玩意儿,买一套的钱够换辆敞篷跑车。
此刻,她宁愿穿条破洞牛仔裤搭件旧T恤,至少能透口气。
唐宛如暂时停下,背靠着湿滑冰冷的水泥管壁喘了口气,抬起手腕,微型显示屏上叶远的信号还算稳定,正在朝主建筑移动。
通风管道。
呵,那不过是叶远放出来的烟雾弹。
那男人最拿手的就是装模作样,真要让他从正门大摇大摆地晃进去,也不是没可能。
上个月那场慈善拍卖会的情景,还清晰得很。
叶远扮成一个法国红酒商,愣是没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