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厨艺都是可以磨练的嘛。”
凯瑟琳边吃边说,“等直树你啊,当个几十年的老师傅,那都成了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了,这位老艺术家的学生啊,那是遍布世界各地,每个厨房里都流传着你的神话,我们这么早就吃上了的你处女作。”
“说得好。”
那时的楚斩雨一边点头,一边附和道:“然后我就按凯瑟琳的说法,我去拍电影当明星,凯瑟琳当我的经纪,然后正好给你的连锁店拍广告,不要客气,战斗都是老战友,这点人情是应该的。”
当时的麻井直树看祂的眼神就像看爱豆塌房的痛心,他一只手捂着脸,哭笑不得:“上校,怎么你也和她一起胡闹?”
楚斩雨满不在乎地笑道,“说两句话算什么胡闹啊?我再想想别的,墨白是生物机械,以后估计要可怜巴巴留在政府里上班,奥萝拉和我透露过她想当体育老师,在草坪上指挥学生跑来跑去。”
凯瑟琳见楚斩雨如此罕见地上道,立刻也搭腔说道:“王胥这厮我想想,她头脑精密,女狐狸精一个。”
“她以前说过想去经商当女强人,成为掌握全球经济命脉的女总裁,全世界到处买房子,然后包养一航空母舰的小白脸。”
一片祥和里,楚斩雨很欣慰地点头,“这么一说,那是在政界,商界,娱乐界,美食界,教育界我们都有人了,嘿,咱们这日子真是过得蒸蒸日上。”
在这之前,还说过什么来着?
对于逝去的人,楚斩雨总是会在脑海里盘点和他们相处的过往,生怕遗漏了哪怕一个细节:那都是他们存在过的证明。
对了,在这之前,他们在讨论伦斯的哀悼会和祂的升衔仪式同一天的事情。
“老大,和你说的一样,再怎么难过,确实没办法换一张复活卡,但是还是希望有人能为我哭一哭吧,不然显得好像我死了谁都不在意似的,人生活的有什么意思。”
“别说傻话,要是你没了,我们都会为你哭的。”那时的楚斩雨说道。
“诶!我刚刚又改变主意了,你们不用在我的葬礼上哭哭啼啼的,我喜欢热闹。”
“你们可以在我的墓前开个party什么,大家踩在我的坟墓上载歌载舞,到时候我的灵魂飞上半空,看你们在我的棺材上蹦来蹦去,哈哈大笑的样子。”
楚斩雨一哂,“葬礼可不能儿戏。”
“既然再怎么难过,凯瑟琳·斯蒂芬也不会复活了,那还不如办一场开心的葬礼,参加葬礼的所有人,他们可能生前不认识我都会因为这场特别的葬礼记住死者:也就是我。”凯瑟琳眨了眨她的眼睛。
“你死了我是笑不出来的,凯瑟琳。”
“啊?我就说着玩玩,不是认真的,我这人福大命大,感觉能活到战争结束。”她继续嚼着嘴里的食物,腮帮如仓鼠储食的两颊一般一动一动的。
谁能想到,这段对话发生的时间,距离现在还不到半年呢?
凯瑟琳,其实,你父母所生的超级素质体质人类,是我代表科研部给你编织的谎言,如果你是个细心的孩子的话,去查就能发现你的父母并不存在。
其实你是个流水线上被造出来的产品,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,你那大胆又色眯眯的样子,不像话,真是把我吓了一跳;从那时起,我就知道,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你。
你何止是阳光倾盆而下,简直是把太阳甩在我脸上,热情似火;我时常在想,你要是规矩一点就好了,不过你要是规规矩矩的,我还不一定对你印象这么深。
对不起啊,死也没能让你清醒地死去;不过想想,你一生都过得毫无烦恼,如果在死前让你知道你的记忆是假的,就会给你纯真的生命加上一抹污浊吧。
直树,你说你背叛了我的父母,你对不起我,你亏欠我。
可是我知道的,你并不欠我什么。
自打我出生在世上,我父母惨死的结局就不会改变,而你只不过是被其他人随手抓来的一把刀。
你的悲剧,我父母的悲剧,你们所有人的悲剧,都是因为我,我才是那个最该死最该被世界所抛弃的怪物。
我明知道这一点,却还是抓着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归属感不放,自以为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,却从而牺牲了你们的生命。
仔细想想,我的生命,我的所谓为人的尊严,算什么呢?只要能让你们活着,就算你们用憎恨的目光看我,用害怕的目光看我,彻底失去这虚假而动人的友情……
只要能让你们活下来……
只要你们能活下来…
别说让我被人类社会彻底孤立,就算把我粉身碎骨无数次,放进绞肉机里来回折磨,又有什么不可以呢?
我本来,就不该出现在世界上。
祂深知人生就是不断地舍弃,放下,然而,令人痛心的是,祂没能和朋友好好地道别;因为祂的胆怯,亲手毁灭了唯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