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远处，成卓和姜芍华同样看到了那海面上移动的数座重山。
虽说玄武族跟他都生活在九霄界域，但玄武族住在深海，又一向避世，姜芍华也没见过他们。
但古籍中记载的东西他还是看过的，所以并不算太陌生。
“玄武族一向深居简出，连他们都出现了，看来深海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。”相比于姜芍华表面上的惊叹，成卓所要思考的问题会更多一些，“派出去的人还没调查出什么吗？”
前面那句话是成卓自己的思考，而后面这句话就是成卓对站在旁边的付荣城主说的。
身穿蓝袍的城主立刻回应：“回成公子的话，那突然出现的秘境不知为何始终不能进入，在下的人手无法深入其中探查情况。再加上黑洞愈发扩张，确实影响到了这些深海种族的生存……”
姜芍华听了两人的话一耳朵，关注点不由自主的就歪了：“所以他们是家没了才上岸的？怪可怜的啊。我们要不直接匀点儿地方给他们？”
成卓闻言，无奈又无语的看向姜芍华。
这人要不是他亲表弟，他一定……
“每一个地方的修行资源皆有定数，九霄界域长期稳定，这种定数若是突然发生改变，短期内可能看不出太大影响。
但世间生灵生性贪婪，他们之后只会想要更多。
长期如此，更加剧烈的矛盾就会由此激发。”看在姜芍华是自家表弟的面子上，成卓还是尽职尽责的解释了一番，“所以，不要老是散发你那无用的善心了。”
姜芍华看起来像个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，实则自家人自家了解。
别看他嘴上不饶人，其实就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孩子心性，连人都没杀过几个。
就算杀过，杀的也都是奉神那种普世意义上的坏人，手起刀落根本没有心理压力。
“那你想咋办？这也不行，那也不行。”姜芍华撇撇嘴。
“之后如何，还要看掌控海妖攻城背后的大族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想法。”成卓道，“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城池，不能让他们轻易上岸。”
“好吧。”姜芍华颠了两下手里的刀，耸耸肩道，“那你们接着商量吧，小爷我要下场去打架啦——！！”
话落，手持长刀的少年如同一缕升腾的火焰，灿烂的金色与红色交织，刀气纵横千米之外！
他就这样握着一跃而下，重重落进了前仆后继的海兽群里。
付荣城主心头一惊。
这小祖宗……
玄武族都出现了还敢这么浪？万一真在他这里出了点事，他身为城主岂不是难辞其咎。
好在，成卓看出了付荣心中的纠结，轻声安抚：“让他去吧，不必太过担心。姜芍华身上的保命手段不少，至于旁的…确实是被家里宠坏了，受些挫折也好。”
付荣见成卓都这么说了，他身为下属的自然不好再顶嘴：“是。在下会看顾好姜公子。”
成卓闻言，没在这个节骨眼上继续为此事浪费口舌。
眼看那几个玄武已经走到了数十海里之内，成卓便道：“就劳烦付荣城主拦住那个领头的半仙。”
付荣拱手行礼：“在下明白。”
“留下两人照看此地。其余人，随我拦住他们。”
“是！”
六个圣境强者默契分工，留下两人继续在这里清理海边的妖兽和万族，其余人则跟随成卓和付荣飞向远处，拦住了玄武族的去路。
…
“不知这位玄武族的前辈如何称呼？”
就算手下的人已经刀兵相见，成卓却没有立刻跟玄武族动手。
此事若能和平解决，成卓也不想跟玄武族结下太深的仇怨。
“栖霞仙宫的人族……”为首的玄武缓缓站定，抬起头来。
他粗壮的龟身脖颈向上昂起，那双沉静如宝石的黑色眼睛看向成卓所在的方向：“让本座上岸，开辟一处新的栖息地。否则，免谈。”
玄武背上的黑蛇吐了吐信子。
在他身上，甚至连蛇这种生物都有了沉稳的气质，却又丝毫不显得怪异。
“抱歉，这个要求恕我无法答应。”成卓认真道，“但我们已经派人去调查深海的情况，必定尽快解决玄武族栖息地出现的问题，让前辈您和您的族群能继续在深海生活。”
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——上岸，不行。
“看来，是谈不拢了。”为首的玄武根本不想跟成卓掰扯什么“尽快解决问题”的思路，深海的情况没人比他们更清楚。
黑洞这种东西，不仅会让周围的空间变得扭曲而不再适宜生灵生存，还会抽离游荡在空气中灵气。
灵气逸散，可不是十年百年就能恢复过来的。
就算栖霞仙宫真的解决了黑洞和那个突然出现的秘境问题，那灵气呢？
没有灵气，他们玄武族又该如何修炼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