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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,绝对不行……沈攸虽毒辣,但到底是为了阿照的前途,她若制止,无疑是背刺沈相,日后沈相又该如何信她?当日沈相肯为了自证与她的联盟放弃了横波,而今日轮到她做抉择……
难道要让她放弃曹蘅吗?
晏清禾扪心自问,她做不到。
她也曾去找过皇帝,想探探他的口风。然而齐越只说要公事公办,若是曹膺的清白的,朕自会放他出来,何况已经派太医前去诊治,曹膺定能活着出来。
本来,她知道了这是沈攸的手笔,本该袖手旁观甚至乐享其成才是,然而,每每看着病榻上形容枯槁、气息奄奄的曹蘅,想起数年来永不相疑的誓言,二十余载的情谊如刀割心。
而曹蘅的病虽来得险急,然则挺过了最初的几日高烧外,已经没有大碍,但仍旧是绵软无力,整日流连于病榻之间,足不出户。
瑶华宫内殿,药气沉浮,浓得几乎化不开,窗棂透进的微光,也像是被这病气染得灰暗无力。
晏清禾坐在床沿,亲自用温热的湿帕子,一点点擦拭曹蘅额角虚浮的冷汗。
宫人们早已被屏退,殿内只剩下她们二人沉重的呼吸声。
曹蘅强撑着身子,用尽自己身子仅有的一丝力气,苍白的手从锦被中伸出,冰凉的手指触碰着晏清禾的肌肤,晏清禾自然地接了过去,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“怎么了,蘅儿?”晏清禾强装镇定地解开愁眉,柔声轻唤道。
“清禾……”曹蘅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,气若游丝,眸中却还闪着微弱的光亮,“你能不能……帮我一个忙?”
晏清禾一愣,心想到底还是到了要做抉择的时候,她抚摸着对方的手,低声道,“你说罢,蘅儿。”
“你能不能……替我给陛下……送一封信……”
“信?”晏清禾怔住,对这个出乎意料的请求感到诧异,“你想要对他说什么,告诉我,我替你转达便是了蘅儿……”
“不……”曹蘅摇摇头,“不是我给他的信……而是阿膺给我的请安书信……我前几日怒火攻心,竟全然将它抛诸脑后,真是悔之晚矣……”
曹蘅用力指了指远处妆镜台,“那封信……就在妆奁底层的暗格内,你帮我拿出来罢……”
晏清禾连忙起身去寻,不一会儿,她就找到了那封信。
晏清禾重新坐在她旁边,诧异地看了曹蘅一眼,轻声询问道,“我能打开看看吗?”
曹蘅点了点头。
她眼见着晏清禾一边读信,一边缓缓解释道,
“这封信是前个月亲蚕礼时弟妹入宫带给我的……信里……他提到那个宋济……说此子阿谀圆滑,虽是为世事催熟,情有可原……但他心中到底不喜,谈何亲近,更绝无可能收他为门生……尤其提到去岁冬日的一场诗会……宋济曾试图巴结奉承,言辞间颇有功利之心,二人起过些许争执,不欢而散。虽说君子和而不同……但这足以证明他没有给宋济泄题的动机……”
她每说一句,都耗费极大的力气,抓着晏清禾的手也愈发用力,颤颤巍巍道,“清禾……你想想……阿膺那般心高气傲之人,既与他当众争执结怨……他怎么可能……怎么可能冒杀身之险去泄题给他?这……根本不合情理……是有人要害他!”
晏清禾的心被这些话狠狠攥紧,她看罢了信,愈发相信曹膺的清白,可越是清白,她的心便愈发纠结。
曹膺的清白她并不在意,她唯一在意的,只有病榻上这双紧紧握住她、曾经生死相依的手。
晏清禾早已在心中柔肠百结,支支吾吾地想了个借口,“可是……这封信并非铁证,纵然将这封信交给陛下,也未必能够证实他的清白,若是曹膺故意这么写的……”
曹蘅用力摇摇头,“禾儿,我知道你要说什么……可是我只有这一个法子了……”
曹蘅眸中满是哀求与孤注一掷的信任,“清禾,彘儿被他父皇禁足府中,我谁也指望不上,我……我只信你……求你帮我把这封信……交给陛下,让陛下看看……膺弟他是冤枉的……尽力而为即可……”
她的眼神脆弱得像琉璃,仿佛晏清禾的一个摇头就能让她彻底碎裂。
晏清禾再看向手中的这封信,只觉得重逾千斤。她当然知道拿出这封信意味着什么……这封信一旦呈上御前,皇帝基本上就会相信曹膺是受人陷害,要下令重审,要是重审出沈相的人……不知道该如何收场。
沈攸是她阿照最大的政治依仗,是她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核心。背刺沈攸,就等于自断阿照一臂,更有可能与沈攸反目成仇,他借着横波的姻亲倒戈秦王……
晏清禾心中的理智在疯狂叫嚣——
不能……绝不能!为了阿照,为了大局,这封信必须消失,而它此时此刻就恰恰在自己手中。沈攸的布局虽狠辣,却是为了阿照铺路……牺牲一个曹膺,保全沈相整个阵营,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