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心啊人心,它真的没有什么定性,不同的人,不一样,同一个人,在不同时间也不一样。
明度从未和王玉楼分开这么久,从王玉楼在西海时,两人结为道侣,到两宗前线帮王玉楼稳定大局,再到仙城之中成为王玉楼变法的左膀右臂。
明度仙子的大半生,都行走在为玉阙仙尊的道果奋斗的路上。
如果说,她的初心是互相利用,是凤栖梧桐的利益视角下的选择,那经历这近百年的陪伴,明度的心又是如何呢?
那些无声的泪水,就是答案。
一个修行者,前几十岁形成了修行者一开始的模样。
但走了这么久,人心会变,明度的心当然和一开始不一样了。
很难说是巨大的沉没成本让明度难以自持,还是无法跟上仙尊脚步的痛苦让她恐惧。
感情,利益,恐惧,喜悦,期待,担忧,迷茫,这些东西压向她,金明度喘不过气。
可能,也只有在自家薄情的老祖面前,金明度才敢放肆的哭一哭吧。
因为,金山的利益和她的利益,在关于王玉楼的维度上,至少是一致的。
在外面,玉阙仙尊的道侣明度仙子不能表露出脆弱,不然就是废物。
只有在利益和自己一致的金山面前,金明度才敢表露内心真实的痛苦。
王玉楼成道了,但周映曦和金明度都表现出了某种因变化而造成的状态起伏,这也是人心的一部分。
金山理解金明度的行为,但它不打算包容。
“哭什么,他只是打算从副盟主的位置退下来,又不是放弃在仙盟六州、在仙城中的产业了。
你还是他的臂膀,最粗的那条臂膀,不过区区一年不见,何至于如此小女儿态?”
听到老祖的话,金明度用法力蒸干了眼泪,跪在地上,低着头没有回话。
怎么可能不在意?
“另外,不要再仗着自己有玉楼的宠爱,就乱揽权了。
很多事,即便是我也才刚刚知道。
比如,玉楼会和滴水仙尊,于灭仙域新土开立新宗。”
金明度震惊的抬头,头脑中甚至有些眩晕之感。
她听说了一些关于王玉阙与滴水仙尊的传闻,但她一直是当笑话听的.
“那些传闻,是真的吗?”明度仙子难以置信的问道。
金山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,而后长叹一声。
“痴情儿女多悲苦,道心如石方可成,你是修仙者,而不仅仅是个什么人的道侣。
王玉楼是王玉楼,你是你,以前可以不分那么清,以后,你要尊重他,比尊重我更尊重他。”
修仙者的生存法则和属于男女感情的生存法则相碰撞,只是轻轻撞了一下,便撞碎了金明度长久以来的陪伴。
在金山眼中,那些感情上的所谓价值,没有意义。
“可”
金山抬手,打断了金明度的话,直接把她扔出了洞天之外。
“回去吧,我召你过来,就是叮嘱你要守分寸。
你的紫府之机,已经缥缈若云烟,如果不听我的劝王玉楼不会放弃滴水!”
其实老金单纯是因为玉阙仙尊如今成了道,气势磅礴,怕金明度坏自己的事。
他的猜测都是狗屁,金明度的紫府之机,只取决于王玉楼,和滴水没有关系——就像丘弥勒的金丹取决于青蕊一样。
青蕊准许,就能证金丹,即便是青蕊输了,只要青蕊不让其成为代价,丘弥勒就不会成为代价。
什么仙盟的法度,顶多在内斗环节有用,真到落实的环节,需要用真实的力量去执行。
而仙盟的法度是围绕着顶级仙尊们的利益而产生的,青蕊有资格不输,至少这个回合内不用付出代价的那种不输——这就是顶级金丹仙尊的特权,没什么好避讳的。
就是不用付出代价,不服,可以直接去干青蕊。
反正罗刹不干、水尊不干、苍山更不干——之前干是之前,现在是现在,局面变了。
当然,如果仙盟内的其他人自不量力,他们仨也会摇旗助威,提供除了轻易直接下场帮助以外的任何支持。
——
王玉楼就打算不自量力一把,不过他干的不是青蕊,而是烛照。
青蕊什么的,修仙者报仇,十年不晚算什么,两万年、五万年都不晚!
急着报仇,就是急着找死,王玉楼有耐心。
“师兄,王玉楼这小子有点意思,金丹之议好不容易过了。
如今,却不急着证金丹,反而是忙着分家红灯照。
烛照的脸色估计不好看,哈哈哈。”
接到东罗车的邀请,东来便直接入了师兄的洞天,和大水牛师兄商量起了如何应对。
“不急就对了,他那点实力,就是在我们的帮助下成了金丹,以后的雷劫也不好过。
什么大天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