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祁慌忙说:“啊?”
“我和两位宗主还有事要谈,长老你先去忙吧。”
谢祁赶紧起身:“啊,好好,我这就先走了。”
他连忙出门,差点儿被门槛绊了一下。这时佟栩把他叫住:“谢长老,留步?”
谢祁只转了半个身子,脚步不停:“唉,我丹房还起着炉子呢,留不了、留不了,唉!”
佟栩赶紧追问:“谢长老,李无相在山底下都说了什么?”
“唉呀,就是说来要拜访嘛,我劝了劝,说山上有鸟啊鱼啊不能开,又送了东西,他就走了,我也没想到、没想到啊……”谢祁边说边走,话没说完就转出门去了。
是在别家宗门,佟栩也不好用强去拦。看着谢祁出了院门,她转身皱起眉:“就这么走了?这是剑宗的做派吗?对了他怎么还自称是剑宗宗主了?”
离殷往椅背上一靠:“你是不是忘了啊,剑宗是太一教嘛!现在人家太一教斩杀了降世灵神,下一步当然是太一一统啦,梅秋露这个教主自然就把剑宗宗主给他的小徒孙做了。”
佟栩还皱着眉,摇摇头:“你不觉得你师叔慌慌张张的吗?”
离殷摆摆手:“行了,走都走了想这些干什么?谢祁一个糟老头子能有什么心思?他怕生!因为你们俩在这儿!你坐下来嘛,咱们接着说——你看,这就是多事之秋,今天一个剑侠来了,说不定明天一个血神教的仙人就来了。咱们今天非得商议出个章程来,总这么拖着可不对。接着说,你们觉得怎么样?”
佟栩又看看门外,到底坐了下来,阴阳怪气地说:“离宗主这时候又知道拖着是不行的了。”
离殷不以为意,只说:“这不同。刚才是一个人来,一个人的事就是小事。我们这几天说的是三个宗门的事,这就是大事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,怎么能在小事上费心思?咱们刚才说到哪儿来着?”
“哦,说到那个功法。血神教那个功法说能叫金丹的很快成婴,能叫元婴的很快出阳神,咱们三家都是多少年的交情了,我就直说了,咱们不出阳神不就是怕吗?渡劫的是时候万一有个好歹,那就白修行了,是不是?”
佟栩皮笑肉不笑地说:“离宗主你的修为还没到考虑渡不渡劫的时候吧?”
“嗨,要么我说你见识短呢,人无远虑必有近忧!这事怎么能不想呢?如今血神教说他们能出阳神,还不用渡劫,这事儿传得神乎其神,你们说咱们是不是派人去问问呢?”
佟栩跟郑镜洗又对视一眼。离殷还在自顾自地说:“要我说梅秋露也真是多事。司命真君嘛,好歹也是三十六位祖师之一,降临世上,你要说寻常人倒霉吧,或许的。可她那样的阳神,咱们这样的元婴,能怎么样?灵神也是要香火的,要香火就要供奉,咱们这些教主宗主的,还不是继续安坐?她出什么风头呢?也许还是太一大帝派下来的呢。唉,说到太一大帝,这么些年了——”
他说话时跟谢祁倒不同,一说起来就没完。
佟栩看到郑镜洗微微点了点头,就咳了一声打断离殷的话:“你先停一停吧,你那唾沫喷得哪儿哪儿都是,你先听我说吧。”
“我跟郑师弟呢,倒是知道知道点儿内情。前几天咱们上来的时候不知道你想怎么样,刚才既然剑侠来了,你不叫他上来,那咱们就直说吧——”
“血神教的功法咱们是不能练的。我们青浦山之前来了个丹仙——就是你说的血神教的仙人——我和郑师弟在上山来之前都见识过丹仙的手段了。怎么说呢,就是叫同修为的人形神合一。”
离殷愣了愣:“你们见过了?”
两人都微微点头。
离殷一拍桌子:“好啊!咱们三家这么多年的交情,你们这几天瞒着我?”
佟栩好看的眼睛又眯了起来:“离殷,我们还不知道你吗?你这人胆子还没有你们宗的那个老苦瓜大,这种事我们敢对你随便说吗?”
离殷瞪着她,她也瞪着他。过了两息的功夫离殷败下阵来,把手一挥:“我不跟女人一般见识,你懂什么叫胆大胆小,你都不懂什么叫老成持重。得了,到底怎么回事?形神合一?什么意思?”
佟栩撇了撇嘴,将尸鬼的模样细细说了。
离殷惊得往后一仰:“这什么丹仙婴仙的,这不就是怪物了吗?咱们还能自己做主吗?”
佟栩冷笑一声:“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大惊小怪。但是你知道我是因为你哪句话打算告诉你了吗?”
“——你说咱们这些宗主教主,还会继续安坐。你这话说得倒是有理,血神教的人也是这么想的。他们是跟我们这么说的——用不着全宗归顺,只要出一个人就行。譬如咱们三家宗门都只有元婴修为,那就出一位元婴、一位金丹、一百个炼气弟子,携带各自法器即可。这些人去血神教成婴仙、丹仙、炼气仙,咱们呢,还是咱们,各自管宗门的事,也用不着听他们指派。”
“好哇,这是比剑宗还霸道!剑宗的人好歹是要财,血神教是要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