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照听了眉飞色舞,一时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。
在刘瑾新政失败后,他的政治力被大幅度缩减,只能寻求军事突围。
这军事突围的方法,甚至还得依靠认义子这种江湖的方式,把自己的影响力下沉到军方中。
可是没想到,之前给出“义子策”的裴元,今天又给了他新的惊喜。
朱厚照忍不住脱口而出道,“如此一来,罗教蔓延的山东,岂不成了朕的地上道国?”
裴元立刻拍马屁道,“圣有所生,王有所成,皆原于一。内圣外王,不过如此。”
朱厚照闻言心花怒放,越发大喜。
他一事不烦二主,连忙继续问道,“那朕该如何做呢?”
裴元试探着问道,“陛下若是有此心,一些具体的细节,就不必让内阁七卿知晓了吧。”
朱厚照理所当然道,“自然如此,不然朕为何问计于裴卿?此番自然得秘密行事才好。”
裴元松了口气。
秘密行事是吧?
——行,那就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两个的永远秘密吧。
为了求稳,裴元又道,“除了臣刚才说的那些原因,其实还有一个因素,如今山东的百姓困苦不堪,随时可能会出乱子。”
“一旦罗教约束不住,只怕会有损陛下圣明。”
“为今之计,最好的方法,就是要尽快让山东恢复元气,让百姓过上好日子。这样才能徐徐图之,彻底让罗教为陛下所用。”
朱厚照听到这里,想到那些繁琐的庶务,也觉得有些为难。
正踌躇着,就听裴元说道,“臣在山东的时候,听说户部右侍郎王琼正在民间查访,探问民间疾苦。”
“臣为了罗教的事情去拜访山东巡抚王敞的时候,也听王公说过,王琼似有兼济天下的高论。”
“陛下不妨稍微期待一下。”
“若是王琼的方法确实有可圈可点的地方,不如先在山东试行,或许能起到不错的效果。”
朱厚照听到王琼,不见什么愧色,只是犹豫着说道,“王琼因为私下干谒,被群臣所衔恨。”
“若是朕再出面将他召回,只怕不但没什么效果,反倒会增加王琼回朝的难度。”
王琼有另外的骚操作,裴元不担心这个,现在正是趁着朱厚照心情好,向他要政策的时候。
于是裴元岔开这个话题,转而说道,“现在罗教的情况十分复杂,陈头铁正在秘密主导此事,卑职以为当务之急还是求稳不求变,先让陈头铁管着那边。”
“等到山东的情势安稳了,再做计较。”
朱厚照对此表示理解,“这是自然。你等务必机密行事,既然这件事谷大用和王敞都参与了,你可以稍微提点下他们,让他们在罗教的事情上紧密配合。”
“谷大用是自己人,你可以直言不讳。那王敞是文官……”
朱厚照犹豫了下。
裴元连忙道,“王敞乃是当年的刘瑾一党,受牵连才由七卿转任地方,想来不会与其他人同流合污。”
朱厚照听到王敞是刘瑾余党,神色复杂的呼出口气。
什么刘瑾余党?
都是他改革失败的牺牲品啊。
这么看来,这王敞的根子倒是好的。
朱厚照抿了抿嘴说道,“你告诉王敞,让他好好做事,朕是信得过他的。我记得他不算老,只要做好了此事,朕还有重用他的时候。”
等到军事突围之后,就该是他拿回朝廷权力的时候了……
裴元听了此言,主动提醒道,“此事非同小可,必须得有上谕才行。请陛下给臣一道中旨,让臣密谕二人。”
朱厚照说道,“好说,等到了永寿伯府,我就给你手书一封。”
说着朱厚照示意裴元与他步行,一同往永寿伯府去。
还对离得稍远的钱宁道,“朕与裴爱卿有话要说,勿要让旁人靠近。”
裴元也对钱宁一拱手,指着地上的人皮马鞍托付道,“这是陛下所赐的马鞍,劳烦指挥使找几个锦衣卫,帮着送去智化寺官署。”
钱宁刚才和裴元一起暴打了江彬,早就把“有事真上”的裴兄弟,视作了铁杆盟友。
闻言笑道,“好说。”
他和朱厚照有着别样的亲昵之情,又是亲随护卫,倒没那么多讲究,径自便吩咐人去做事了。
裴元跟在朱厚照身后,一边向永寿伯府慢慢走着,一边向天子继续索要扶持罗教的政策。
“陈头铁现在虽然冒充罗教教主,但是有些时候难免会和地方上打交道。他只是一个锦衣卫总旗的身份,万一大水冲了龙王庙,让陛下的罗教有什么损失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”
“可是这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