娄英启踉跄着扑过去,一把扶起儿子。
粗糙的大手颤抖着抚摸儿子的脸庞……仿佛要确认这不是梦境。
他颤抖着嘴唇,声音嘶哑:
“你……你怎么逃出来的?你娘她们……她们……”
“父亲!都活着!都活着!”
娄通紧紧抓住父亲的手,激动地说:
“是曾小公爷!当日京城大乱,徐老狗欲行凶!是小公爷施展通天彻地的神通。”
“不仅带走了太子殿下、秦府、国公府众人和石院长,连我们娄府上下,还有几位交好的同僚家眷,也一并带到了青海城!我们…我们都没事!”
娄英启猛的一颤。
心中激动无比。
他的身子颤抖了半晌之后,缓缓平静下来。
“这是小公爷救你的第二命。”
“我娄家,欠曾家的,此生难还。”
娄通也是死死的抿着嘴。
他对父亲所说,自然是极为赞同。
“好!好一个曾小公爷!”
娄英启的声音之中透着一抹颤抖:
“此恩此德,我娄家万死难报!”
“唰”的一声,娄英启猛地转身。
抓起书案上那份京城的《讨逆檄文》,狠狠撕得粉碎!
他走到大堂门口,对着闻讯赶来的凤起路大小官员,以及门外集结的亲卫军,声如洪钟:
“徐怀弑君篡国,妖言惑众,挟持朝堂,倒行逆施!”
“今有立德陛下于青海正位,承继大统,曾元帅父子忠义无双,力挽狂澜!我娄英启,以凤起路总督之名,在此立誓!”
“举全凤起路之力——”
“倾尽府库粮秣军械!”
“征调所有民夫车马!”
“为靖难陛下!为曾元帅!为讨逆大军,运送粮草,畅通后路!”
“凡我凤起路军民,当戮力同心,效忠新朝,诛杀国贼徐逆!有违此誓,天诛地灭!”
…………
西流路。
总督府
西流总督安久源端坐主位,下首坐着路内主要官员和将领。
书案上,同样摆放着来自京城和青海的两份檄文。
大堂内鸦雀无声,气氛凝重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安久源身上。
安久源拿起京城那份檄文,扫了一眼,面无表情地放下。
又拿起青海那份,仔细地,一字一句地看完。
他沉默了片刻,缓缓抬起头,目光扫过堂下众人。
最终落在那份青海檄文上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“诸位。”
他扬了扬手中的青海檄文:
“此檄文所言徐逆罪状,桩桩件件,血泪斑斑,本督……信!”
他站起身,走到大堂中央,环视众人,语气陡然变得激昂:
“尔等可还记得,去岁我西流路百年不遇之大旱?”
“赤地千里,饿殍遍地!”
“玄轮山庄,为了阴谋诡计,让我西流上下陷身不义!!”
“那时,是哪个力排众议,不顾自身安危,亲赴青海,为我西流筹措调运救命粮?”
“又是哪个敢以区区二百兵力,挑了那卧虎藏龙的玄轮山庄?!”
“是曾安民!”
“若无曾安民,西流早已是人间炼狱!”
“尔等与本督,连同这满城百姓,早已化为枯骨!”
“此乃活命再造之恩!”
安久源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茶杯乱跳:
“徐逆??不过是一弑君国贼!”
“他扶持傀儡,祸乱朝纲!其心可诛!”
“今竟敢颠倒黑白,诬陷忠良?”
“本督心意已决!”安久源斩钉截铁:
“西流路,唯认青海立德陛下为正朔!唯奉曾元帅讨逆之命是从!”
“即日起,整军备战,调拨粮草,全力支援南征讨逆大军!”
“谁敢妄议附逆徐贼,休怪本督军法无情!”
堂下官员将领。
多有受过旱灾之苦。
也多是受玄轮山庄压迫之苦者。
此刻再无犹豫,齐声应诺:
“谨遵总督令!效忠立德陛下!支援讨逆大军!”
…………
凤起路,西流路,东昌路,安义路……
不同的地方,也有不同的异议。
除了凤起路与西流路。
剩下的并没有着急表态,皆是静静的等着。
他们在等待。
在等待前线消息的传来。
若征南部群山失败,他们岁不会明说,但也会在暗中会靠拢徐天师。
但若是曾氏父子成功。
他们自然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