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上的人瘫在那里,开口时声音虚弱无力,嘶哑难听,“谁?”
阿磐道,“小君。”
地上的人怔怔的,浑浊的目光呆滞,似听不明白“小君”究竟是什么意思,只是喃喃问了一句,“小君?”
赵媪便斥,“装疯卖傻!赵氏,见了王后娘娘,还不跪下!”
这副模样,大抵已经起不了身了。
阿磐轻声道,“嬷嬷,罢了。”
地上的人迷茫地望着小殿周遭,“这是哪儿啊?”
她在自己的寝宫住了近一月,竟不知自己在哪儿。
阿磐问,“你不知道这是哪儿?”
地上的人已经十分虚弱了,回话时似回光返照,也没有波澜,“不知道,他们把我送进来,我就没怎么起来过了。”
一躺竟躺了一个月,到底也是个可怜人。
阿磐命道,“白珠,掌灯。”
白珠与青蔷连忙上前吹起火折子,燃亮了烛台。
南平被这突然亮起的火光刺得睁不开眼,眯着眼四下打量,好一会儿才看清楚了。
她不但看见了这是自己的寝殿,还能看见赵氏祖辈的牌位,那些赵厉王来不及带走的,悉数摆在了她这后小殿的长案上。
乌漆嘛黑,摆了一长溜儿。
因而惊愕得脸色煞白,望着那一长溜儿牌位往后一寸寸退着,挪着,嘴唇哆嗦着,身上兀自战栗着。
晋昭王杀人诛心,她岂能想到金尊玉贵的赵氏公主竟当着祖宗的牌位被人当作了妓子,日夜颠倒,不知其数,竟已经有了这么久。
因而“哇”的一声,突然掩面痛哭起来。